我一下子點了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然後在店裡面員工那種我丫就看著你看你敢不敢浪費桌上的自助材料這樣的眼神下倒了整整一瓶的辣椒油下去。
我喜歡這家店的辣椒油,它比那個被我深深愛上卻賜我遍體鱗傷的男人好一千倍一萬倍,它夠體貼夠火辣,它是我見過最助人為樂的辣椒油,它能讓我有個堂而皇之當眾熱淚盈眶的藉口,還不至於讓人看著我落淚,就如同在看一個值得深挖的笑話一樣。
吃飽喝足還能讓情緒得到宣洩,我神淡氣定地走出來,掐著時間點敲開了林至誠的門。
從電梯下停車場的時候,一路無話。
直到下到了地下室,我的車停在b區,我就朝著b區走去,林至誠這個裝逼犯,在這個時候才捨得說上一句話,他說:“你坐我的車去。”
我噢了一聲,接了一句:“好。”
坐在他的車上,一切恍如隔世,我有點恍惚,轉頭望向窗外,那些景物飛馳倒退,那些斑駁的路燈在我的眼裡延綿成了一路的璀璨,我就這樣盯著看,值得看得眼睛生痛,這才轉過頭來,將手交錯平放在大腿上,安靜地坐著。
氣氛在兩個人的沉默中顯得有點沉悶,在過隧道的時候,林至誠開口了,他說:“等下見的那些人,都是宏德的衣食父母,你最好放開一些,別把人給得罪了。別端著個高冷款,那些人每一個一年給的訂單夠你吃十年。”
我沒作多想,又說了一句:“好的。”
似乎是被我說話一個字兩個字的弄煩了,林至誠一副耐心缺缺的樣子,他打了轉彎,然後冷冷地說:“總之你等下拼命喝就對了,你今晚的任務就是喝酒。”
111愛上你這樣薄情的人,我生不如死
我沒有想到的是,林至誠招待客人的地方,竟然是淡情富豪夜總會。
我在下車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那棵鳳凰花樹,在大冬天裡面掉得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三年後故地重遊,就連這樹都顯得可愛。
可是它後面的那個地方,卻一點也無法讓我覺得它可愛。
我正在發呆,林至誠將一個鼓鼓的錢包夾在胳膊下,他朝我示意了一下,最後我跟著他走了。
進了包廂之後,我有差不多三分鐘時間都在恍惚,那裡面坐著的五個男人,身邊都陪著一個穿著涼爽的小姑娘,有些男人還將手放在她們的大腿上。
我的眉頭原本微微蹙了起來,卻生怕被林至誠秋後算賬,只得展露出特別虛偽的笑意走了過去,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沒事找抽還是跟林至誠約好了一樣,我才坐下來沒多久,就有男的非要我一起玩大話骰。
大話骰我在湛江做業務的時候也沒少跟那些客戶玩,但是那玩意估計跟我氣場不合,我玩了幾年水平還是很爛,幸虧當時都是吳開宇幫我頂住,不然我非要把自己喝死不可。
而現在吳開宇不在,而林至誠那樣的人一點的舊情都不念,別說給我幫忙,他不給我添堵,我就很高興了。
然而,我又不能拒絕喝,不然林至誠秋後算賬的時候,直接把周吳一鍋端了,最後吳開宇還是得去蹲牢子,一想到這些我就不寒而慄。
可是一想到要跟一大夥男人喝醉,我更是不寒而慄。
我確實不是十八少女了,但是也不代表我能狠心將自己丟狼窩裡。
最後,我硬著頭皮跑去洗手間給李先勇發了一條資訊。
我沒敢直接讓他幫忙我,就囉囉嗦嗦說了一堆,最後把我的地址給他說了,我還說如果他剛巧也在這附近喝酒,可以一起過來盡歡。
發完簡訊,我趕緊的出去了,但是林至誠還嫌棄我事多,催促著我去跟客戶好好聊聊好生招待著客戶。
他倒好,指揮完我,就跟個大爺似坐在一個角落裡面,我用眼角的餘光掃去的時候,正巧能看到他在玩手機。
說不定跟他那個小女朋友在發簡訊呢。
我這樣想著,不自覺地再瞟了他一眼。
這個現在擁有更多東西的男人,眼眉裡面全是愁,他的眉頭蹙起來擰在一起,就跟一團麻繩一樣。
我正想他的愁來自哪裡想得出神,有個年紀差不多四十歲的男人將一盅骰子推到我面前,讓我趕緊加入他們。
我玩大話骰的技術果然還是爛,還沒坐下來十分鐘,我早被灌了三杯。
慶幸的是,這些年我的酒量還算有長進,還不知道拉出來溜溜三兩下就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