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挺殘忍的。但是後面你猜楊橋跟我說什麼了嗎?她患上了子宮癌,好在是早期。她說找不到適合結婚的人,但是她又不想徹底失去當母親的資格,所以她需要找一個捐贈者,而我是她內心最理想的人選,她說對我知根知底,知道我沒有家族遺傳病症,她說她沒時間等了,她是開口求我的。周沫,哪怕她傲得很,什麼都不會親口說,但我也知道她確實為了我浪費了她整個青春。我欠下的人情債,多得讓我汗顏。我無法回饋給她同等程度的愛意,甚至連喜歡也沒有。我說不出拒絕的理由,我無法拒絕為我付出那麼多,現在身患重病的女人。”
“周沫,我知道如果我想強制你理解我現在的所有行為,對你特別不公平。但是楊橋高傲而又孤僻,她的家裡人因為她在被我退婚之後還跑回來幫我而跟她斷絕關係,她生性冷傲,沒有交心的朋友,她的生活就跟一座孤島一樣。我那晚如果晚去一點,完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那晚她一直在說各種尋死的方法,我原本想去打個電話給你,但是她發作起來,說如果我不關掉手機跟她一直聊天,她就拿刀子捅自己的肚子。在醫院你遇到我們,她已經在醫療室鬧了一場,她的情緒太反覆了,我在那種情況下根本不敢刺激她。不管她怎麼鬧我,我都無法去抱怨她,因為我欠她。可是,我其實太不自量力,我想還我欠下的人情債,我又深怕委屈你。周沫,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
林至誠說完,他的臉湊過來,他的眼睛裡面確實是被左右為難折磨得筋疲力盡的糾結。
而於我而言,他這番話我,不亞於往我自以為是的安定平寧的日子裡面投放了一顆原子彈,它的威力強大到還沒開始炸開,之前所有給我的聲勢浩大的恢弘的甜蜜,就這樣全部陣亡,灰飛煙滅。
可是我那麼的不忍,我會心軟,我怕看到這個在我的面前如同偶像一樣偉岸的男人,像一個孩子那樣的無助。
也就是沉默了不到兩分鐘,也就是用了不到兩分鐘來消化,我終於將自己那些酸澀的小情緒壓制下去,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和善起來。
為了表示善意我甚至主動伸手去覆上他的臉,我盯著他說:“先顧好病人吧。”
我不知道的是,原來對別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我後面會為我這樣即興而來的大度,付出太多的心酸與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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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你看,都快一點了(感謝ponyoo的皇冠)
而此時,在我的話音落下之後,林至誠的唇冷不丁湊上來,他含糊而混沌的聲音裡面全是讓我聽不懂的情緒但是他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他說:“我太自私了,我清楚知道不該在結婚前瞞著你這個事,可是周沫,我輸不起了。我不敢冒險,我怕因為自己一時心軟犯下的錯誤,導致你永遠離我而去。好幾次我想開口,可是我一看到你的眼睛,我卻無法開口。我太自私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明明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我們該溫存的時候,可是當他的吻如同一個恣意揮灑熱度的火爐一樣時,我掙扎了幾下之後,最終放棄抵抗。
可是林至誠的手遊弋到腹部的時候,他忽然一下子坐起來問我:“你晚上沒吃飯?”
(稍安勿躁,看小黃框)
見我沉默,張磊急了,他問:“你在哪裡?我去找你。找你一個晚上了。大半夜接到林至誠的電話,差點沒把我嚇死。”
他剛說完,似乎覺得這話不妥,就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跑丟了,我去哪裡找個像你那麼爺們的兄弟,對不。”
抱著的那團衣服已經有點溼了,車上空調開得很低,這點來自這個讓我很愧疚的男人帶來的暖意,讓我張嘴就撒謊說:“嘿嘿,怕啥啊。我家裡出了點小事,我是去車站買票回家了。好哥們,下週幫我請個假唄。”
花了70塊買了一張回老家的車票,我一直在安慰自己,反正過年沒回家,這次回去看看家裡也不錯,這不是浪費這不是浪費。
回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我在路邊買了個餅吃著,打算等下走回去算了。
但是運氣好,剛好湊上隔壁的李叔過來趕集買東西,一見到我,他就跟見到錢似的,以為我是親自拿錢回來還他,招手給我,招得很熱乎。
最後,我是坐他的摩托車回去的。
回到家裡,嬸婆正巧坐在門口摘空心菜,一見到我,還跟做夢一樣。
一年多沒回家,家裡的房子顯得更舊了,嬸婆一個人在家不太捨得用電,到處都是煤油的氣味。
家裡就一臺特別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