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得到他笨拙的為我熬湯補身子卻被燙的滿手水泡的樣子嗎?”
桑榆說著,淚水流的愈發的兇了,臉上精緻的妝容也花了,幾張抽紙就那樣從對面男人的手裡遞給了她,她也顧不得什麼了,接了過來胡亂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繼續說著,
“我不忍心啊,我怎麼忍心讓他遭這樣的罪,而且他身體本來就不好,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冬天,為了照顧我們母女,生生落下了病根。”
“如果繼續跟我在一起過這樣的苦日子,他肯定活不下去,我們哪裡有錢給他治病啊。”
“你以為我們在外面租房子住日子就是安穩的嗎?他的母親三天兩頭的派人來折磨我,本來他是在附近找了一個教孩子們古箏的工作的,但是被他母親弄的他都根本就不敢丟下我跟孩子出門。”
“我知道,他母親是想這樣斷了我們所有的經濟來源,好讓我們知難而退。”
說道最後的時候,桑榆也已經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她就那樣自嘲笑了笑,
“他母親成功了,我最終決定離開他,而正好那一年,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父親意氣風發的樣子,便生了報復之心。我過得這般落魄,他憑什麼那樣意氣風發?”
“再後來的事你也大體知道了,我拋下了他們父女,來了溫城跟你二叔在一起了,一起實施我的報復計劃。”
桑榆的眼裡滿是悽楚,
“我也捨不得我自己的孩子,她才那樣小,可是我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又能怎樣生活?而且即便當初我沒有選擇來報復,我跟她爸爸也不會有好結局的。”
“當時我也被仇恨矇蔽了心,一門心思的想要報復,做起事來便有些不管不顧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我當初拋下她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她,我不否認,但是跟你父親的那場感情,我自認沒有錯,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只希望你以後會好好待她。”
桑榆一口氣說完了這些,就那樣垂著眼怔怔坐在那裡,等待著對面那個男人對她的宣判。
然而卻久久都等不到回應,她黯然起身,拿著自己的包就打算離開。
身後那個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
“兩個月之後,她度過了懷孕前三個月的危險期,我們會舉行婚禮。”
閻皓南說到這裡抬眼看向了桑榆定住的背影,最終開口邀請,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回來參加,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她的母親的身份參加,因為關於你跟她之間的關係,我打算對老爺子隱瞞,而關於你跟我們閻家的恩怨,我也打算對她隱瞞。”
“希望我們能一起來守住這個秘密。”
閻皓南並不
是是非不分的人,在沒有聽桑榆講述那段往事之前,他是恨著桑榆的,也是恨著他二叔閻律的。
可他沒想到那段往事會是以他父親的荒唐為開端的,而這麼多年過去,如果非要說這些糾糾纏纏的恩怨是誰錯了的話,那他認為所有人都有錯,並非只是他父親錯了,也並非只是桑榆錯了,也並非只是他二叔錯了。
桑榆不應該被一味的譴責,也不該永遠都不被原諒。
說到底,她終究是路子陌的親生母親。
所以,他邀請了她參加他們的婚禮,給桑榆一個機會。
閻皓南的話讓桑榆再次鼻尖酸澀,她怎會不懂閻皓南這樣做的良苦用心?
這個男人,在最後的關頭,終究是選擇了顧全大局,終究是為了心愛的女人選擇了自己承受所有。
她為自己的女兒感到欣慰和高興,幸好女兒在感情路上並未像她這樣充滿波折。
“謝謝。”
她最終轉身對閻皓南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邁步離開了。
桑榆離開之後,閻皓南又一個人在咖啡廳裡坐了好久,平復自己的心情和消化接受桑榆告訴他的那段往事。
許久之後,他才起身離開。
坐在車裡之後,閻皓南拿出手機來回撥了路子陌的電話,電話被很快的接起,是她溫柔的嗓音在那端響起,他想著自己剛剛衝動的掛了她的電話,不由得澀聲開口,
“對不起。”
那頭的路子陌被他這句對不起弄得一頭霧水,後來才想起他可能是在為他掛了她的電話而道歉。
連忙說著,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啊,我知道你工作忙,有不方便接電話的時候。”
路子陌曾經做過他的貼身秘書,當然知道他經常參加一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