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尋常。”
馮繼業眺望了一陣,開口道,“那片白色的東西是蘆葦水域?”
武夫道:“正是,前方三里長的河道內,前後有三處支流,水道繁複;且河面大片蘆葦連綿不絕。兩岸林深樹密。這地形極易藏匿水陸兵馬,不可不防。”
馮繼業表情嚴肅,沉吟道:“樹林和蘆葦太多,斥候一時也無法搜尋。沒有數百人花上幾天幾夜,搜不出什麼東西來。”
武夫道:“馮將軍英明!”
船隊和兵馬繼續緩緩前進,那滿目一望無邊的蘆葦和叢林也愈發清晰地出現在視線中。又有武將乘小船靠近旗艦,詢問馮繼業是否停止行軍。
馮繼業思量稍許,道:“繼續進發!”
“將軍……”武將道。
馮繼業煩躁地說道:“人馬逗留在此地幹甚麼?”
武將忙勸誡道:“謹防伏兵!”
馮繼業一揮手:“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下令全軍戒備!”
“得令!”
江面上鐘鼓聲和吆喝聲熱鬧了一陣,然後又漸漸安靜了不少。大小船隻上的船槳依舊不快不慢地攪動著江水,浮在清涼綠水上的船繼續溯流而上。
馮繼業無法再嫌棄天氣悶熱,取了頭盔戴上,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目光非常緩慢地一處處盯著觀察。
周圍的人都彷彿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順利透過這片看不清的水域。甲板上的一個侍衛騰出一隻手,默默地擦拭了一下從鐵盔帽簷下淌出的汗水。時間在非常緩慢地流逝。
許久後,忽然前方一艘船上傳來許多人大喊大叫的聲音。
馮繼業立刻轉過頭看,大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有人答道:“將軍,那艘船好像撞上什麼東西了,只能等前邊的人稟報!”
馮繼業當機立斷道:“敲鐘,下令各船停止前進!”
江面上再次喧譁嘈雜起來。
少頃,便見蘆葦水草叢中兩隻竹筏冒了出來,接著更多的板船和竹筏一下子便出現在江面上,首先直奔一艘桅杆已歪歪斜斜的傷船,四下裡喊聲大作。
馮繼業大喊道:“備戰!”
他抬頭看去,旗艦船樓上一排三角形旌旗剛剛換上了表示停止前進的黑色旗,銅鐘的持續敲擊聲仍未停息。這時,船艙裡的鼓樂手又“咚咚咚……”敲響了戰鼓。
江面上喊殺聲四起,喧譁不已,不多時,忽然“砰砰砰……”的炮聲摻和了進來,各艘沙船上的子母小炮和火槍都響起了,硝煙像白霧一樣在水面上迅速蔓延。
“啪啪啪……”馮繼業聽到岸上的樹林裡也響起了火器齊射的聲音。許軍步兵放火槍都是齊射,於是那林子裡的爆響一陣陣響,聲浪一浪接一浪,此起彼伏。
馮繼業按劍四平八穩地站在甲板上,冷眼觀察著眼前的場面。他認為水面開闊,便於許軍火器施展火力之長,情況應稍好;最應該擔心的,是岸上樹林裡的兵馬,草木甚密,阻礙太多,無法避免短兵廝殺!短兵相接,顯然人多的作用很大。
這時有人划船過來喊道:“稟馮將軍,江中有木樁尖利之物,有兩隻船撞上滲水了!”
馮繼業手一揮回應。
旗艦甲板上一通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響。放炮過後,另一些裝填好的子母炮炮架又推到了船舷上。士卒們吆喝著把鑄鐵炮身裡的亮琤琤的銅子炮拔出來,換上新的子炮。馮繼業帶兵後瞭解過這些禁軍兵器,子母炮的威力和射程遠不及鑄銅大炮,但更輕,放小船上也能放,且對付交州水軍那些舢板夠了。
炮火過後的硝煙稍稍飄散,馮繼業朦朦朧朧看到敵兵在水面上抱著木頭在撲騰喊叫,江面上的木板竹竿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不遠處的蘆葦叢燃起了一團大火,可是空中沒什麼風,火勢難以蔓延。周遭簡直一片混亂。
“放!”一員將領拿著劍指著遠處的小船。十幾個神射手拉開弓弦,他們昂首挺胸姿勢幾乎是一樣,馮繼業看得出來,禁軍兵員著實訓練有素,“砰砰砰……”的絃聲彷彿琴絃的震動。
遠處中箭的慘叫,很快被“砰砰砰……”噴射火焰的輕炮爆炸聲掩蓋下去了。
不到一個時辰,江面上的舢板竹筏便不再出現了,敵兵如此伏擊圍攻起不到作用。遠處有炮火和弓箭,近處有火槍,盾牌也頂不住!
周圍的戰船上都喊起了擊退敵兵的話。
馮繼業問道:“岸上的人馬如何?”
硝煙散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