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一百步還能有精度!而且操作繁雜,射速很慢……但相比步弓的戰鬥力,近距離穿甲能力比弓弩強。
至於射程,則超過了騎射。
幾個月的改進試驗,軍器監令昝居潤的奏疏說法是:遠近介乎步、騎弓箭之間。近處穿甲最強,是為長;臨陣發射緩慢繁複,準頭不定,既無騎射之靈活,是為短。
不過郭紹的看法不同。這玩意最大的好處,是讓一群農夫懂得了佇列和軍紀後,就能立刻擁有不弱的戰鬥力。
他們不一定能打贏百戰精兵,但大周擁有禁軍十幾萬精銳步騎的代價,是花了幾十年、讓整個天下打得稀爛。
郭紹看了神火都的表演,心情十分愜意,回到北苑時,在一個湖邊輕快地撿起了一塊石子,往湖面上扔石子玩耍。那石子在水面輕快地躍動,跳起了幾圈漣漪。
隨行的大臣都十分高興,不過也許會覺得郭紹此時舉止有點輕浮了。
就在這時,郭紹指著水面道:“咱們的火炮一砸一個坑,其實完全可以嘗試別的法子。”
昝居潤道:“石炮炮彈太重,若角度太小,在面前就掉到地上了。”
郭紹道:“那便想法子。咱們做那‘開花彈’路數方向不對,怕是沒什麼用(除非做出榴彈炮)。”
幾個人不能答。
郭紹沒有理會,久久看著湖面上的漣漪,如同他此時的心情,輕快而不平靜。
第七百三十八章 薄涼
宣仁四年(公元963年)春,吳越國平靜無事地歸於大周版圖,郭紹政權在周朝基礎上擴張了幾倍,統治諸國舊地。經過幾個月的醞釀,從東京到地方支援改國號的人不計其數,時機已經成熟。在諸臣強求之下,郭紹勉為其難改國號為許,蓋因郭紹曾封許州節度使。
並改年號為始興。建國取年號,與繼承皇位改年號的情況不同,現在下詔之日即為始興元年。
大朝頒詔,君臣又每日商議新建太廟、禮制,十分繁忙。朝廷內外有不少前朝舊臣,此時心中難免悲傷,但實在無力反對,又在郭紹治下做了幾年官,受了恩惠,此時還算太平無事。
對後宮也有一道聖旨,取消對前朝嬪妃的一切封號,並恩准前朝嬪妃帶著私人財物離開皇宮,從此自由,只需在內侍省登名即可離宮。
符金盞上書,她已無名分留在皇宮,請旨回大名府孃家。
郭紹很快就批覆,連一次挽留都沒有。這讓符金盞自己也稍稍有點意外。
春季來臨,宮中的草木都已發芽,遠遠看去綠意盎然,但清晨潮溼的空氣中,金盞卻莫名感覺有點冷清。更有萬福宮住得不耐煩的嬪妃收拾東西從宮殿之間的小路出來,一副蕭索的景象。
金盞以前在宮中權勢極大,此時她要離開宮廷的訊息也是很多人議論。雖然皇帝以前待她很好,甚至曾有流言他們早就有私情;但而今看來,金盞的地位還是因為她的身份,不僅是先帝皇后,也是當今皇后的姐姐。
現在皇帝建立新朝,急於擺脫與前朝的關係,金盞在宮裡確實就是多餘的了。
就算金盞美豔,可是天子六宮粉黛並不缺美色;相比她與前朝的牽扯,孰輕孰重一目瞭然……更何況,金盞再美,也年過三十韶華不再(古代女子十二三就可以經歷人倫)。人們都認為金盞離宮是合情合理的結果。
符金盞的宮裡這幾日非常冷靜,很少有人再來走動。連宦官曹泰也說:“幸得娘娘仍是皇后的大姐,不然人心還不知道薄涼到什麼份上哩!”
金盞沉默片刻,說道:“你不必與我回河北了。你雖是我的人,不過官家還是很倚重你,無論怎樣,宮中才是你的歸宿。”
曹泰大哭:“奴婢只想在娘娘身邊服侍,幫您做些添置柴米之事也是有用的。”
金盞微笑道:“我不再是端慈皇后,可也不需要我親自勞心柴米瑣事,符家還沒淪落到那份上。”
就在這時,聽見有人喊道:“皇后駕到。”
符金盞轉過身,微微屈膝道:“拜見皇后。”
“大姐!”符二妹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聽說你要走……”
金盞道:“不過是回家。”
符二妹道:“以前我在符家,姐姐在東京,終不得相見,這才相聚數年,又要分別。”說到這裡,二妹的眼睛都紅了。
若是換作別人這麼說,金盞會認為她是來看笑話的,但她太瞭解二妹,這話倒是實在話。二妹心機不深、也沒什麼稜角。
金盞微笑道:“你真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