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毫無軍隊活動的跡象。
張建奎遂帶著人馬趕到高崎莊,只見山林下一片廢墟,煙霧繚繞,那些房梁還沒燒盡,火光閃動,到處冒煙。
大夥兒四下搜尋一番,什麼都燒完了,連屍體也黑漆漆一團模糊,分不出誰是誰。士卒們把屍體抬出來,好不容易才從一具屍首上找到了玉佩、印信等物,以及從沒燒完的靴底、火石、綬帶環扣等大致分辨出張府事的屍體來,他已死得不能再死。後來又找到了劉津的屍首。
眾人默默地看著一團黑的屍體,說不出話來。
除了許軍人馬,這地方一個活人也無,也許有幸存者以及附近的百姓,早不知逃哪兒去了……這下有點棘手。本來聯絡地方豪強的人一個就是兵曹司細作劉津,另一個就是張府事,現在倆人都死了,張建奎等完全不知在當地找誰去。
“張將軍請看。”一個部將從屍體上尋出一件形狀怪異的飛鏢呈上來。
張建奎也認不出是什麼東西,反正在中原沒見過,他便下令道:“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拿走!”
“得令!”
廢墟里還找到一些武士刀、箭鏃等物,不過應該無甚作用,這些兵器是日本國武夫常用的軍械。不過張建奎還是下令收集起來,“或許各地鍛造兵器手藝不同,到時找人看看能不能查出來源什麼地方。”
“張將軍!”又有人稟報。張建奎循聲看去,一個士卒帶著一披頭散髮的娘們過來了。
張建奎問道:“哪裡抓到的?”
士卒道:“她自己從山上下來找咱們。”
張建奎打量了一眼,是個身段挺好的年輕小娘,細皮嫩肉不像幹活的民婦。她渾身溼透,衣服貼在面板上,把身體很多部位都暴露出輪廓,十分誘人。果然旁邊的部將和士卒都拿眼悄悄一飽眼福,受了刺激。周軍將士大多是青壯,正是熱血的年紀,不分場合,只要有這等人兒都能刺激到他們。
旁邊有個十將叫俞良,衛軍那邊應徵來的武將,長得很俊朗,此時也時不時看她。那娘們也發覺俞良了,也送了一個秋波,不過很快又關注到了這裡被人簇擁的壯漢張建奎。
張建奎卻要老練得多,頓時生出警覺,不動聲色道:“拿件衣裳給她,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他隨即又用審訊的口氣問道:“周圍的人都逃走藏起來了,你怎會主動來找咱們,一個小娘,不怕這麼多武夫?”
問完才想起,有可能這東島小娘聽不懂。
不過小娘竟然會說漢話,發音很生澀不準:“我叫美子,高崎君之妾。我覺得許國人很好,相信你們不會隨便傷害我。昨夜張君臨死前還關照我,不然或許我也活不了。”
“張寅?”張建奎道。
美子點點頭:“張先生常來高崎莊作客,我見過,昨天在宴席上高崎君引薦了他。他是個好人。”
張建奎板著臉道:“姑且先信你,你不得再引誘將士,擾亂軍心!”
“我哪有……”美子無辜道。
張建奎道:“將此娘先帶回石見堡,問她昨日之事。”
一時半會他們也找不到人問,正好這個美子是高崎莊的人,張建奎覺得有用處。
大夥兒在高崎莊廢墟上沒得到什麼很有用的東西,從美子口中問出了高崎莊兩個武士頭領的家,還有附近另外兩個原本入夥的莊官領地。指揮分司派人去聯絡,不料各武士頭領一改姿態,皆不願與許國人過多來往了,一副拒之門外、敬而遠之的態度!
昝居潤也不能拿他們怎樣,因為這事顯然不是高崎等莊主內部的人所為,頭領們而今也未表現出敵對姿態。
昝居潤猜測道:“此事可能涉及日本國國內勢力,這些人感到了危險威脅,不願再冒險與咱們合夥。”
張建奎以為然。
昝居潤眉頭緊皺,心境極為不佳!原本順風順水的大好局面,一夜之間急轉而下!形勢迷霧重重,阻力也是驟然增大。
張建奎問道:“昝侍郎,咱們現在改怎麼辦?沒有當地豪強的幫助,時間一長,軍糧儲備也會漸漸短缺。”
許軍東海指揮只有幾百人,所需糧秣不算很大,可長久來看要靠國內補給,糧道太遠了。
昝居潤沉吟道:“為今之計,先穩住陣腳。即刻派船回海州,急奏朝廷。”
張建奎又道:“日本國人幹這等事,殺我朝廷命官,必得嚴懲兇手。是否要派人知會石見國國司,讓他們給個交代?”
昝居潤皺眉道:“可以試試……不過,我等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