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榮華富貴?
還有那個劉澄,為何還用他掌握如此重要的兵權?皇甫繼勳的事,還不夠教訓嗎!
這仗,打得不僅僅是兵將強弱,更爭的是內部權謀的智慧手段。
洞開的雕窗,溼冷的寒風灌進來,吹得桌案上的紙張亂晃,吹在陳喬的臉上。他身上打了個寒顫,覺得心裡的一團火焰彷彿也在寒風中在漸漸冷卻。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布袍梳著髮髻的人走到敞著的船艙門外,沉聲說道:“主公,前方發現了敵軍!”
陳喬聽罷急忙收了書信,起身向外疾步而去。
上了甲板,陳喬看了一眼遠處,一片蘆葦。又轉頭看,見朱令贇正站在上面的欄杆後面,一手遮在額前,專心地眺望遠方。
於是陳喬也從樓梯爬了上去,站在朱令贇的身邊。朱令贇看得專注,完全沒顧得上陳喬。
陳喬也不計較這等小節,站在高處跟著眺望前方。這艘座艦船樓高大,不過並未在最前方,順著方向看去,前面還有一大片自家的戰船。
更遠的地方,先看到的是江心一大片陸地,那是一塊江心洲。江心洲北邊是夾江(長江被隔開的一條水道),夾江北岸有一個河口,便是皖水匯流大江的河口,所以這地方叫“皖口”。
皖口那一片,全是蘆葦……大片蘆葦的深處,許多如木杆一樣的東西立著。彷彿是桅杆?
朱令贇和部將正在關注的就是那些“桅杆”。良久之後,朱令贇才收回目光,轉頭看了陳喬一眼,沒有多言;這武夫本來就看陳喬不是太順眼……當然陳喬也看不慣這廝,只不過這廝此前就在鎮南節度使的位置上,後臺也很深厚,一時要奪他的兵權比較麻煩,牽扯太多;為了顧全大局,陳喬沒有打算和他爭吵。
“那邊是桅杆,周國人在蘆葦裡設了伏兵?”朱令贇面有怯意。
陳喬道:“周軍水師在大江上並不多,現在正攻打京口,哪裡還有能戰的水師?皖口和中原腹地沒有水路相通,必無水軍精銳,最多是一群臨時聚集的烏合之眾,弄了幾條破船而已。我看,那些桅杆根本就是疑兵,嚇唬咱們,拖延東進的時間。”
他這通言論,連武夫們也沒駁斥,大夥兒覺得頗有道理。
但陳喬馬上又道:“朱將軍要是懼怕,現在派人去瞧瞧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武夫們立刻露出了輕蔑的嘲笑。其中一個脫口道:“皖口是周國人據點,周圍都是他們的人,臨時怎麼派人過去?陳公說得倒是輕巧。”
陳喬心道,軍隊在你們手裡,早幹嘛去了?
他還是挺有心胸的人,並未因為一句嘲弄就動氣……他有自知之明,本來就是個文官,從未有過軍旅經驗,這些行軍打仗的具體細則不懂很正常,沒啥丟人的。
旁邊的一個人開口道:“皖水上全是蘆葦,不好看清楚狀況。咱們還是別走北邊的夾江,從南面那條水道走何如?”
朱令贇冷笑道:“萬一皖口真有大量伏兵,咱們丟下不管直驅池州,不是把後面留給別人打嗎?”
他扶著欄杆踱來踱去瞧了許久,這麼看實在瞧不出什麼東西。陳喬也只看到一片蘆葦和蘆葦叢中隱隱露出來的桅杆,這麼瞧根本看不出花兒來。
“把船開到前面去,下令前面的船隊更緊。我靠近一些看看。”朱令贇下令道。
陳喬不再多言,他來督戰,但打仗還是武將朱令贇說了算,他並不想過多幹涉。於是座艦加快速度,越過前面的戰船,向前方行駛。航行速度一塊,陳喬站在樓上有種乘風破浪的感覺,雪下得不大,風向是東北風,刮的身上的袍服緊緊貼在身體上。
一眾船隻漸漸進入了夾江。長江雖寬,但這地方被江心洲一隔,江面漸漸狹窄。
許久後才靠近皖口,已看清蘆葦叢中的木杆在緩緩移動,果然很像桅杆。陳喬也納悶,周軍把大量船隻埋伏在了皖水上?
就在這時,忽然就見一張張大帆向桅杆上升了起來,通常船帆比船體還要高大,一時間彷彿無數的大船從水底下忽然冒了起來了一般。
朱令贇見狀,臉色都變了,脫口道:“果然有伏兵!”
陳喬沒打過仗,卻更沉得住氣一點,提醒道:“朱將軍勿急,就算有伏兵,也是衝咱們正面來。朱將軍手裡戰船千艘、大軍十餘萬,有什麼可怕的?”
朱令贇聽罷稍稍鎮定,忙道:“擂鼓備戰!”
“咚咚咚……”的鼓聲在四下裡大作,這邊許多弓弩手都爬上樓來,在將帥們身邊列陣以待。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