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鐐取了。”
盧大忙感恩戴德,千恩萬謝。
李信又道:“你暫時就呆在這裡,現在回想一下,在造甲坊都看到了些什麼。只要說的東西有一點用,今天就有飯吃、有水喝。你聽明白了嗎?”
盧大急忙點頭,想了想,比劃著手勢道:“一個大錘子,鐵的!哐哐哐……”
李信眉頭一皺,仍舊提起筆記錄下來。
盧大伸手揉著太陽穴,冥思苦想道:“有這麼大一個,起碼幾千斤重!鐵鏈子拉上去,又落下來,下面有鐵砧……鎧甲就在下面捶出來!”
李信問道:“究竟幾千斤,九千,三千?”
“兩三千斤,或是一兩千斤?反正很重!”盧大皺眉道。
李信問道:“還記得什麼嗎?”
盧大道:“牆上有輪子,鐵鏈通隔壁,隔壁我沒去過……”
李信點點頭,不再多問,說道,“你們倆看著就行,一會給他水喝。”說罷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對手下吩咐道:“先去僱一些鐵匠回來。”
……
“駕!”帶著幞頭的郭紹吆喝了一聲,帶著一行人在皇城北苑策馬。前面一道城牆出現在草地盡頭。
那裡彷彿是一座小城,有磚包的牆,上面還修建了牆垛,不過城牆不考慮軍事防禦功能,比較薄而矮,那便是軍器監設立的試驗作坊。如今郭紹對保密工作已經做得很好了,這小城只有一道城門,裡面幾乎與外隔絕;而且小城本身在皇城的城牆內,更與外界很難聯絡。
而且世人完全沒地方知情,知情的只有軍器監、內侍省兩個衙門。
這地方現在在按照郭紹的意願,研製火器。
火器已經進行了第一次試驗,軍器監昝居潤今天寫了一份奏章上來,但郭紹心裡不太滿意……並非昝居潤能力不足,或者文章寫得不好,實際上奏章寫得十分漂亮,也很詳盡;但是總是缺點嚴密的邏輯性,古人的思維習慣沒有那種分論別類的方法,可能是沒見識過的原因。
於是郭紹打算親自跑一趟看看情況。
一進去有些臨時修建的房屋,是工匠們的生活區,然後又進了一道門,不久後就到達了作坊區。裡面各種鐵匠用的工具、鐵料、木炭、風箱一應俱全,郭紹一到來倒是有一種熟悉親切感。
一群幾十人跪伏在地,大呼道:“陛下萬壽無疆。”
“起來。”郭紹隨口道。
昝居潤和兩個文官躬身站在郭紹身邊,帶著他去看東西。到了一間屋子裡,只見案板上大大小小一排顏色不同的金屬管狀物擺在那裡。
昝居潤說道:“陛下,都是照您的旨意製作的。您請看,這一枝是鑄鐵管,同樣的鐵管一共鑄造了五枝。先鑄造後,把內壁慢慢鑽磨光滑,不過鐵水冷得慢、有砂眼氣泡沒辦法;鐵管比較狹小,試銃時鉛丸大小正合適……炸膛了。鑄鐵實在太脆,內壁也不太光滑。”
郭紹微微點頭。
昝居潤又指著另一根更大的:“這枝也是鑄造的鐵管,不過管壁更厚、口徑更大,又短又粗。試銃倒是沒壞,不過只能發十步遠,且不能穿木板。臣竊以為,這玩意不實用,比梭槍(標槍)還不如,而且麻煩。”
他又換了一根,說道:“此物是熟鐵反覆鍛打之後,以鐵棍為芯,鍛裹而成;然後鑽磨光滑。鉛丸大小合適。裝了火藥試了一下,鐵管鍛接處被撐開口了……”
昝居潤一連稟報了好幾種金屬管。都是郭紹的意思……因為郭紹完全記不得火槍槍管的工藝,於是採用了分類試驗法:只要能想到的法子,都試造一種出來,然後一一試驗效能。
鑄造、鍛打的技術,完全是這個時代鐵匠們能容易做到的手藝。唯一新奇的地方,是分類實驗的方法、以及設想。
昝居潤說了好一會兒,指著一根青灰色的管子:“它是青銅鑄造而成,也是最好的一枝。先用青銅鑄造成型,然後拿鐵鑽鑽磨光滑,青銅比鐵軟一些,鑽起來也容易……不過裡面常有一些雜物,仍然沒法做得太光滑。發火藥鉛丸時打得最遠,四十步能穿薄木板,二十步可穿鐵甲,也沒啥準頭……比弓弩還是遜色很多。”
郭紹聽罷是對比之下最好的東西,便拿起來看。一拿在手裡,覺得很沉,然後比較粗、也比較短;口徑倒是不大、管壁是很厚的。他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哪裡不對。他沒見過真的火槍,但打鳥的火藥槍是見過的,電視裡也看過模樣;完全和這個不一樣。他印象裡火槍要細長得多,不是這麼一根粗棒子。
至於為什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