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跟著牽馬步行的趙虎,她緊緊抱著懷裡的毯子,那模樣好像生怕別人會搶她的一樣。
趙虎也沒什麼話說,以前徐二孃是臨近幾個村子名氣很大的美人兒,要娶她可不容易。而現在,一切都面目全非。她除了身上有點髒亂,並沒有受傷,卻又仿若渾身都是千瘡百孔的傷。
一列列騎著馬的披堅執銳計程車兵、向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行進,被燒燬的村寨廢墟漸行漸遠,彷彿浮光掠影。
徐二孃忽然輕聲喚道:“虎哥……”
趙虎轉頭看著她。
她低頭道:“你和我一起回家好麼?”
趙虎搖頭道:“俺爹被契丹人活生生燒死,俺家都被毀了……你哥和趙樹原的鄉親沒招誰惹誰,被人這樣殺掉。俺要去幽州找契丹人報仇,不然這輩子不能安心。”
徐二孃聽罷說不出個理兒來,只是臉上十分難過。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一定能回來罷?”
趙虎道:“大周皇帝是大羿轉世,戰無不勝,從沒敗過,只有俺們殺人的,沒有契丹人殺俺們禁軍的事。”
二人走了很久,路上的軍隊好像沒有頭尾,趙虎說的療傷營在大軍的最後面。
徐二孃時不時轉頭看趙虎一眼,她原來就認識趙虎,但從來沒有這麼近地瞧過他。趙虎確實不再是以前那個看起來有點冒失衝動、又在婦人面前有點害羞的後生,短短兩年他已是一條漢子,風吹日曬和沙場的磨礪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也留下來更堅毅的神情。
盔甲讓他高壯的模樣更有氣勢,投足之間十分規矩,挺拔的身材、端正的五官,趙虎的儀表放在趙樹原方圓數里內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漢。(大周禁軍裡幾乎全是青壯,集中了全國的好漢。)
“虎哥……”徐二孃又喚了一聲。
趙虎看了她一眼,卻沒有下文。他沉吟道:“等打下幽州尋契丹人報了仇,俺就回趙樹原,俺們把以前的事兒慢慢忘掉,重新修一座好看的房子,給俺們的老孃養老送終。只要地還在,房子可以重新修!”
他又道:“二孃再給俺生一個孩兒。”
徐二孃聽罷臉上一紅。
光陰如水,能沖掉一切,衝不掉只是光陰不夠長。
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