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溫被調到北院做樞密副使,連決策權都沒有……相比做南院大王,現在他的權力削弱很大,簡直是立了功還反被降職的處境!
蕭思溫忍下一口氣,說道:“你們可安心,我一向沒有什麼過錯,大汗不會拿我怎樣?”
……過了幾天,遼國大將耶律斜軫帶兵出巡回京,蕭思溫為他接風洗塵。
晚上喝完酒,耶律斜軫與蕭思溫單獨在一起時,蕭思溫便道:“我卸任南院大王時,本想舉薦將軍為主持南院,前思後想沒有上奏。若是我出面舉薦,恐怕反而對將軍不利。”
耶律斜軫頓時一臉惱怒,他是太祖阿保機心腹耶律曷魯之子,出身地位高,膽子大得多,當下便徑直道:“蕭公尚在幽州時,我便派心腹約你,你不答應,現在如何?”
蕭思溫道:“我若是答應將軍,現在幽州是否還是大遼之地,恐怕難說。”
耶律斜軫皺眉不語。
蕭思溫道:“幽州若失,大遼國運堪憂。如到了那般境地,不僅於大遼全域性有害,咱們身為大遼貴族,又豈能好過得了?”
耶律斜軫聽罷拜服,又憂心道:“本將只怕大汗會對蕭公不利,悔之晚矣!”
“若命該如此,我也只得認了。”蕭思溫嘆道,“不過我一心為大遼作想,並未有損族人,諸部族人會有評說,還我一個公道!”
蕭思溫在燈下欠了欠身,又沉聲道:“我料定周國主郭鐵匠必不會對幽州善罷甘休!他這番西巡,恐怕是為了穩固後方。大遼此時若不早做準備,那才悔之晚矣!”
耶律斜軫大膽地低聲道:“當今大遼皇帝不似人主,要重振國威,得先換個人才行……”
蕭思溫搖搖頭:“恐怕沒那麼簡單。”
他心道:大遼此時的亂象,根本不是耶律璟一個人的責任,實在是皇室兩脈多次爭端埋下的禍根。如果只是把耶律璟趕下去,新上任的皇帝就能控制局面?
按照蕭思溫的考慮,要從根本上解決多年的恩怨。只有一個辦法……
讓耶律璟把所有的錯都扛下來!
等耶律璟做錯很多事,很多禍事都在他執政期間爆發,各族的怨氣累積到一定程度……那麼耶律璟就是真正的“暴君”。
所謂否極泰來,只有取代“暴君”的人,才是撥亂反正的賢君。那時候新君才會被各方擁戴,大勢所趨,真正重整局面!
在此之前,與其繼續內亂奪權,還不如擁護耶律璟,減少動盪。
蕭思溫想罷便急忙說道:“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此時決不能引發叛亂內戰,謹防周國人趁虛而入。
咱們得盡力化解內部恩怨,擁護大汗,方能與周國人一決高下!”
耶律斜軫皺眉道:“蕭公為何如此忌憚漢兒?”
蕭思溫道:“因為郭鐵匠在位。我觀之此人作為,必是野心勃勃之輩!”
耶律斜軫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
蕭思溫道:“這些年大遼艱難,只要熬過去,等周國形勢一變,接下來又是咱們大遼的天下了。”
耶律斜軫被蕭思溫說服,執禮讚同。
次日一早,遼國皇帝耶律璟便迫不及待地在山崗上的大殿接見了剛回京的耶律斜軫。
人道是耶律璟嗜酒貪睡,但這會兒卻十分積極。
大殿之上,氣氛十分沉悶,諸貴族膽戰心驚。就在這時,耶律斜軫稟奏出巡之事,態度恭順,多次對耶律璟歌功頌德,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後來蕭思溫也站出來稟奏夏州之事,口氣中對他的職位調動毫無怨言。大殿上的人們漸漸地也議論起事兒來,各抒己見少不得把漢兒和党項人一起唾罵了一通。
上位的耶律璟沉默寡言,目光從一個個貴族臉上打量,漸漸地他的神色也稍稍放鬆了。
這時蕭思溫把手按在胸上,鞠躬道:“大遼受神靈眷顧,契丹勇士勇猛善戰,只要萬眾一心,必能擊敗周國人。”
一旁的耶律休哥大模大樣地說道:“大汗只希望以前那些背叛的事不要再發生。”
蕭思溫道:“誰有二心,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之事,臣等都不能放過他!”
一時間形勢似乎有所改觀。南方周國這幾年連續兩次北伐,對幽州念念不忘,外部的壓力反而促進了遼國內部,今年以來上京就從來沒有叛亂事發。
第六百六十二章 互通有無
甘州回鶻、阿柴、吐蕃諸部甚至西面党項諸部都積極響應,或部族首領親自前往靈州,或派重要的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