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但此時那狼調頭就跑;李月姬也不見了剛才那些幽光。
狼還算不上最兇猛的野獸,但是人要赤手空拳和哪怕一匹狼近身格鬥,岺哥那樣的壯漢也很難贏。
馬蹄聲驟然響起,許多騎兵湧了過來,一些人在李月姬和岺哥的附近拿著弓箭圍住,另一些徑直騎馬追了上去,接著聽到“噼裡啪啦”的絃聲,以及狼的慘叫聲。
李月姬掙扎著站了起來,胸口和腿的疼痛這才湧上來,她低頭一看,衣襟上全是血跡。周圍已經被騎兵圍死,一個梳著髮髻頭戴高冠的漢子策馬走上前來,便是那天見的周國皇帝郭紹。
郭紹的神情複雜地在李月姬和岺哥身上打量著。李月姬無言以對,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只是看著郭紹手裡提著的一把弓,心裡想著:剛才那一箭,是岺哥射的,還是郭紹射的?
……周圍一片尷尬的沉寂,將士們一言不發側過頭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他們只是在聚精會神地盯著周圍的動靜戒嚴。
郭紹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他此時的感受。
他心裡大罵:狗男女!
這倆人衣衫不整,孤男寡女在這灌木草叢裡,現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了愛不顧一切私奔?郭紹完全沒被感動,心裡只有惱羞。
他跳下馬來,走到李月姬面前。那李月姬衣衫不整,領子被什麼撕破了一塊,鎖骨上白皙的脖頸露在潮溼的血汙之中。臉上也花了,不過血汙下的光潔肌膚仍舊若隱若現,如果一塊白玉丟在淤泥裡。
李月姬一臉懼意看著他,微微向後退了兩步。
郭紹確實很想扇這娘們一耳光!不過他硬生生把一口氣吞進肚子裡了。
憤怒會讓人智商降低、做錯事,只要什麼都不做等一炷香時間,也許決定的行為就會大相徑庭……這是郭紹以前總結的心理調節方式。
他沒有打李月姬,也沒罵她,忍著一句話也沒說。
他也沒去刺激李月姬,默默地轉身重新翻身上馬。李月姬也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郭紹上馬後喊道:“帶走!”
然後便帶著一群騎兵重新爬上山坡,沿著下來的荒草低矮灌木林、往西面撤回。
眾人默默地上了山坡。山崗的涼風一吹,郭紹這才察覺,天色已經亮了,他轉頭看時,忽然看見東邊的地平線上,嫣紅的旭日已經露了一點頭。
天邊的雲被染上了橘紅色的顏色,分外絢爛,那一絲陽光照射在臉上,郭紹感覺到了一點點暖意……世界還很大,但人心偶爾總是容易沉迷到井底,好像人間只剩下了那一件叫人情緒失控的事一般。
他依舊什麼也沒說,不過心緒也漸漸平靜下來了。一次次的驗證,果然是這樣:現在讓他發脾氣,他覺得毫無用處。
郭紹鬆了一口氣。只要把李月姬逮回來了,看住別跑了就行!如此一來,皇室和李家的聯姻就仍舊算數。
聘禮都給了,名分也冊封了,沒有可以退貨的道理。管她喜歡誰、怎麼想,也別想跑!
而且郭紹也覺得自己不必管她的心思,因為他本來就不可能對李月姬產生多深的感情……他心裡最重要的女人只有符金盞。
既然如此,聯姻便聯姻,何必要求太高?一切情緒失控,不過是佔有慾的心理陷阱罷了。
天色變亮,一天才剛剛開始。
第六百六十九章 趕集
古樸陳舊的靈州城門外,聚集了各種各樣在郭紹看來奇裝異服的人,各族的首領、來使都來圍觀了,可能是昨夜的動靜太大的緣故。此時場面,讓郭紹好像回到了蠻荒時代,一群原始人在這裡趕集似的。
部族首領們在周圍紛紛按胸鞠躬,但實則應該是來圍觀。看來湊熱鬧圍觀並非漢兒獨有的喜好。
這等亂糟糟的場面,好像沒有秩序可以胡搞,實則西北這邊生存環境惡劣,各族生存都有其法則。
魏仁浦帶著人在城外迎接,與他同行的還有党項貴族沒藏氏。
魏仁浦的臉色特別不好看,那李月姬若是還沒正式冊封名分還好,現在她的身份,出了這檔子事,丟的是大周的臉面。忽然發生這種事,那麼多人知道了,想保密是辦不到了。
事情相當棘手,一件小事極可能改變基本的邊疆國策。這個時代的政治,完全不如現代那麼理性成熟。
沒藏氏風吹日曬的臉此時更黑,他看著郭紹隊伍裡的李月姬和岺哥。李月姬坐在馬上沒人拿她怎樣,岺哥則被綁著。
沒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