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只是小打小鬧。為了讓上邊的人滿意,加上護城河的河水流乾了,郭紹等將領正在醞釀一次從三面全線的總攻。
“雲梯還不夠,再等幾天。”郭紹忍不住說,“一進攻,雲梯毀損消耗得會很快,必須充分準備。”
南唐國用石油,果真是守城利器,但郭紹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挖起來了。這個時代,肯定只能採露天油礦,沒法鑽井。
李處耘也跟著郭紹繞著這個城轉了好多回,對於他們一行人來說,可能對壽州城外圍比自己家門還熟悉了。這座城的城牆圍城一個近似正方形,北面是淝水、對岸就是八公山。郭紹等人走路估算的距離,整個城的周長起碼十五里;一面牆就是三四里長。
這時李處耘開口道:“主公,我想起一個提醒,咱們除了尋思怎麼攻城,還得防守,謹防劉仁瞻從城裡衝出來進攻我們。”
一個部將聽罷笑道:“南唐軍屢戰屢敗,就靠縮在堅城裡。這壽州城已成孤城,他們還敢出來戰?反正我是不信的!”
“但那是劉仁瞻!”李處耘強調道,“要戰勝對手,必先尊重對手,何況劉仁瞻本來就是個值得人敬重的武將,各為其主罷了。”
郭紹開口道:“我覺得李兄說得有理,咱們圍城的人雖然很多,但大多是鎮兵、鄉兵,還有大量未經戰陣歷練的民壯,本來就存在漏洞,須得加強提防。李兄觀之,我軍圍城工事可有不當之處?”
李處耘道:“這些工事是前任修建的,官家也巡視過,任何有經驗的將領都會這麼圍城。工事是沒有問題,我只是擔心被進攻時,兵員戰鬥力的問題。”
“我雖為虎捷軍左廂都校,但在手裡只有第一軍、第二軍六千來人。餘部在李重進手裡,不在壽州。”郭紹道,“倒是侍衛司步軍司都指揮使李繼勳手裡有多達兩萬人步騎精銳……西北靠淮水那個方向,過去能看到大片的營地,就是右廂的駐地。”
李處耘輕輕說道:“李繼勳是想等在那裡,打南唐援兵。”
大夥兒聽罷,其中的明白人都聽懂了……李繼勳部從來沒到壽州城下來過。
郭紹皺眉道:“我等一會兒親自去一趟右廂大營,讓李繼勳調兵至前線駐防。畢竟如果真被壽州兵襲擊了的話,李繼勳在駐紮那麼遠也有責任。”
“只能試試了。”李處耘點頭道,“壽州城外圍戰線這麼長,不算北面的淝水,東、西、南三面就達十餘里地,六千兵如果分兵駐守、兵力太稀薄了。”
郭紹聽罷,越想越覺得有漏洞,當下便跑馬趕去虎捷軍右廂大營……為了表示誠意,他不是派人去,而是親自去請兵。連夜趕路,半夜才到達右廂中軍大營,愣是等到天明才被放進去見李繼勳。
但李繼勳表示郭紹是庸人自憂,“郭都使一個廂都校,手裡的兵力粗算也有十萬,攻不下城池便罷了,竟然還怕城裡的守軍反過來進攻你?這還像話嗎?”
旁邊還有個部將更是嘲笑道:“郭都使一定覺得自個是韓信……哈哈,韓信帶兵多多益善嘛。”另一個人說道:“在淮南我朝連戰連捷,若是郭都使真被龜縮到城裡的守軍打敗了,那真是要名聞全軍!”
郭紹親自前來,跑了半夜路又在外面凍了半晚上,此時心下十分惱火。他和部將親兵出了大營後,忍不住回頭唾了一口罵道:“你麻痺!”部將親兵也跟著罵:“狗日的他手下都是些什麼人?”
回到城下前營,李處耘聽說了右廂拒絕調兵協防,只有嘆氣沒有話說了。
郭紹也為難,說道:“要是派人請示李重進,估計也討不得好。”
李處耘道:“為今之計,只有讓第一軍、第二軍分駐東南、西南兩角,這樣可以在任何地方遇襲時有一部人馬能就近增援……另外從殿前司諸軍淘汰的‘下兵’還算堪用,一些節鎮的牙兵也可作戰,挑選一下集結成軍,集中部署在各處位置。”
郭紹以為善,先傳令虎捷軍左廂二軍換地方駐紮,又召集諸路將領到中軍議事,以部署攻防之法。
……
劉仁瞻也每天都在各處城牆上巡視,他看了數天之後,終於按捺不住了,與眾將商議:“若老夫出城,必破周軍。”
部將以沒有得到上峰迴答為由勸阻。大夥兒都不想出城去進攻……孃的,城下人如汪洋,連營成海,怕是有一二十萬人?淮水那邊遠遠看去還有成片的帳篷,看不清究竟還有多少人馬。兵力懸殊太大了,大夥兒覺得能守城兩個月已是十分不易。
劉仁瞻已經觀察很久了,這時再也不聽諸將的建議,力排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