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餅西施接過話:“忠是當然的,勇的話……你還是要機靈點,上陣刀槍不長眼,別蒙著頭就衝,聽到沒?”
羅猛子摸著腦袋道:“二哥猛得不得了,有他在,還有俺老羅衝前面的事?”
湯餅西施道:“聽媳婦的話,不吃虧,我還能說話害你?”
就在這時,黃鐵匠終於找到羅家了。黃鐵匠說話也不是太利索,問明白找對了地方,就說郭紹的女人被鄰居欺負了,要羅猛子夫婦一塊兒過去幫忙。
“什麼?!”羅猛子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有人敢欺負到大哥頭上?來人吶!給俺老羅披甲,備馬!”
他老孃和媳婦面面相覷,當下也不計較,七嘴八舌道:“貴人家的事,咱們得當比自己的事更要緊。今晚羅二不是牽了匹馬回來,你去給他把鞍放好……”
羅猛子一邊忙乎,一邊呼天搶地:“大哥的女人被欺負,俺老羅好心痛啊!”
湯餅西施說變臉就變臉,罵道:“話都不會說,你大哥的女人,你心痛個什麼,以後收拾你!”
他老孃道:“羅二意思哩,貴人家的女人,他當親姐姐那樣的。”
羅猛子披上甲,取了大鐵錘,摸著大腦門道:“不行,俺一個人沒聲勢,一定要給大哥把威風抖起來!媳婦,你先和大哥家的僕人過去報個信,就說俺老羅馬上就到……俺先去找二哥,把兄弟們就召集起來,大隊人馬殺過去!”
東京的街坊,和唐朝長安已全然不同,唐朝那種封閉式的“坊”已不用,東京形成了以街、道為骨架的城市體系,城裡面格局比較開放,天黑了一樣在外城暢行。
羅猛子先找到楊彪,然後找附近的,大夥兒分頭去叫人,人數越多擴散越快。不到半個時辰,一共二十人包括左攸都到了……這小股人馬動員速度之快,恐怕連這個時代最精銳的部隊都自嘆不如。
那些士卒和郭紹兄弟出生入死,戰陣上一塊兒熬過來已經形成了依附心理,加上上頭待人不薄,大夥兒都挺擁護郭紹的,個個積極得很。
沒一會兒功夫,一行二十人騎著馬,雄赳赳地直奔龍津橋,二十騎聚一塊兒陣仗也是相當了得,何況馬上的除了左攸全是死戰得生的彪漢。那外城商業區一般有點身份的人是不來的,要來也是派人來,何曾有過如此場面?何況天都黑了。
東京人口多,商業區在天黑後仍舊有不少人流。人們見得一群騎馬的漢子洶湧而來,無人趕緊避讓,頓時街頭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軍漢中有人去鐵匠鋪門面上喊郭虞候,楊彪也喊了一聲“大哥”。
這時大夥兒還沒怎麼著,突然羅猛子不知道哪根筋接錯了,猛然大喝道:“誰欺負俺大哥家的婦人,就是欺負俺老羅的親孃!”因為他親孃不在這裡,一激動就不說親姐了,又喝道,“俺老羅和他沒完!”
老羅臂圓腰粗,肚子大,嗓門也大,一聲暴喝真是響徹雲天,恐怕連整個龍津坊都被他的大嗓門震動了。
聽到“親孃”,楊彪也實在受不了了,回頭罵道:“操!羅二,你孃的真說得出來!”
不一會兒鐵匠鋪的門板被取了兩塊下來,郭紹走出來一看……心道:我勒個去!這麼大陣仗要幹甚?
腦子裡閃過向訓一拍腦門說我害了史彥超的畫面,郭紹沒注意也一拍腦門:“我考慮不周了,早該料到會這樣。”
“大哥!”“郭虞候!”“大哥!幹誰,言語一聲!”
“幹你妹!”郭紹罵罵咧咧道,“這是在東京!天都黑了,你們這麼多軍士私自聚一塊兒,呼天搶地,你們要做什麼、你們想做什麼?”
這幫軍士皮糙肉厚的,罵幾句一點事都沒有,你是不是對他們好根本不用說,其中有誰聽到“幹你妹”,可能幻想了一下羅猛子那粗壯樣子的妹妹是什麼模樣,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頓時一群人鬨然大笑。
郭紹的目光停留在了左攸身上,頓時忍不住斥責道:“左先生!你竟然也跟著起鬨,難道你不懂?”
左攸翹首迎風,長身而立非常淡定,伸手摸了一把下巴的淺鬍鬚:“主公,難道你沒發現除了羅猛子,大夥兒不僅沒披甲,連兵器也沒帶麼?能幹什麼?”
郭紹這才注意到這個問題,沉下的臉這才微微舒展,抬起雙手道:“諸位兄弟的心意,大哥心裡明白了。散了!”
眾人還是不走,嚷嚷著問誰欺負大哥啊,還有一個傢伙脫口說錯了話,嚷嚷道:“誰欺負大哥的親孃啊?”
不一會兒,這條街上的官鋪裡當值的官差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