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打主意。
郭紹沉吟道:“話雖如此,畢竟我年輕資歷淺,若是將士不服,用酷刑嚴懲彈壓終究不是辦法。”
王溥點點頭,頓了好一會兒,才輕輕說道:“後天史彥超要巡視南面外城城防。”他說罷便起身道:“正是上直時間,我不便耽擱得久了,這就要返回衙門。改日再敘。”
剛剛兩人都不緊不慢地在這兒閒扯,忽然之間王溥就著急了,好像是用肢體語言表示: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郭紹忙道:“我送送王公。”
史彥超……今天王溥的話裡,最重要的人就是史彥超。提起這傢伙,郭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不問青紅皂白把亂兵、無辜被掠婦人一股腦兒砍了的事;然後就是“草船借箭”一般渾身插滿箭矢的場面。雖然郭紹也想通了史彥超的做法在這個時代實屬正常,但心裡還是對他那種完全輕視人命的態度有牴觸。反正郭紹私下裡對史彥超沒多少好感。
當然這並不影響正事,郭紹走到這一步,如果完全按照自己的個人喜好來,如何還想盡最大努力成事?
史彥超在忻口沒死!死了的話王溥怎麼說他要巡視城防?
這廝在晉陽之役的時候是前鋒都指揮使,那時郭紹是知道的;班師回朝之後幹什麼職位去了?王溥肯定知道……但他沒說。王溥此人,說起廢話來滔滔不絕,一說到關鍵的地方就惜字如金,尼瑪呀!他要是把話說明白點、說詳細點,現在自己就不用麻煩在營房裡冥思苦想了。
就在這時,王審琦進屋來,便問道:“那後生是王溥丞相的公子?”
郭紹點點頭:“是,是倒是,不過被他爹弄回家管教去了。”
倆人便嘿嘿笑話了一陣。
郭紹心道:王審琦或許知道史彥超現在在幹什麼,問他倒是省事。不過郭紹又回憶了一下,王溥說那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說完不便多言就要走的場面……或許這事兒不應該拿出來到處宣揚。
向訓府上次的宴席上,王審琦是和趙匡胤那幫人有說有笑進來的,應該是趙匡胤的人;郭紹當然清楚趙匡胤是後來的宋太祖一代牛人,但正因如此,他才下意識地有所提防和謹慎。
何況王審琦這一干人都是殿前司的武將,郭紹很快就要離開殿前司去侍衛司那邊,再向他們打聽不相干的事總是不好。
郭紹打算找左攸問問。左攸從來都是小官小吏,不過似乎很瞭解關注一些官場上的事,上次叫他去疏通開封府辦玉貞觀的事兒,他就辦得很利索。
這兩天左攸也不知跑哪裡去了,一眼都沒見著;這小子回京後什麼文書郎的官也不幹了,整天不是幫郭紹辦事就是遊手好閒。
郭紹出營,找到羅猛子,讓他不必在軍營值守,去左攸家候著,找到左攸了就讓他酉時去郭紹府上見面。
酉時,郭紹下直回家,果然在府門前碰到了左攸,便招呼他到外院客廳說話。
左攸道:“史彥超?主公還問什麼王審琦,您直接回來問我不就行了!一聽說您升到侍衛司虎捷軍了,我已經把侍衛司相干的人打聽了個一清二楚。”
郭紹大喜,心道誰道亂世文人沒用,幸好有左攸幫襯……此人默默無聞名不見經傳,得來容易,不過確實很多武將都沒法子收到一兩個真正有用的幕僚。左攸幹郎中醫傷兵不怎麼行,記得當時在去武訖鎮的路上不斷有人被他醫死,不過一回到東京他在官場上的熟悉還挺行的,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小吏的見識。
左攸道:“史彥超在忻口大戰,把前鋒行營的精銳騎兵折損了乾淨,先是被降至虎捷軍左廂都使、削感德軍節度使;但回到東京後,官家又複述感念他在高平之戰中奮勇不顧身的戰績,重新提拔。現在是侍衛司馬、步軍都虞候,鎮寧節度使。
除了史彥超,親軍侍衛司別的人我也知道,都指揮使是李重進。主公肯定聽說過李重進,他是太祖(郭威)之甥;太祖是他的親孃舅……”左攸頓了頓上前悄悄說道,“太祖是本朝官家的姑丈,只不過收了官家做養子。太祖和李重進還更親,起碼有血緣關係;官家卻是太祖妻子那邊的親戚,只不過佔了養子名分。我這樣一說,主公能琢磨明白官家對李重進的心思了麼?”
郭紹尋思了一下,微微點頭。
左攸又道:“不過李重進以前也是殿前司的武將,太祖時期在內殿直、小底軍、大內都檢點、殿前司都指揮使等一干職位,一直在殿前司幹……今年初官家即位,他才改的親軍侍衛司,在侍衛司這邊恐怕根基還不深。
方才主公說王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