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終於被逮,又被趙三隨手殺了。
而董二逃荒到東京,正好在趙府為馬伕。見爹被殺,便為父報仇,找到機會將趙三殺死在家裡。這事兒頗有湊巧,因此郭紹才很難擺脫干係,但事實確實是:董二本非郭紹派去的人。
郭紹心道:趙三真的死了?會當皇帝的人還沒來得及展現出其牛逼的手段,竟然十幾歲就被個馬伕殺在家裡?
就在這時,左攸問道:“董二,你是哪年進的趙府?”
董二道:“廣順三年(公元953年,郭威執政末期)。”
左攸轉頭看向郭紹,說道:“主公是顯德元年高平之戰後才起家,在此之前只是小將或禁軍士卒,根本沒有能力和必要在趙府安插細作。這董二進趙府,與主公不可能有什麼關係。”
郭紹點頭道:“話雖如此,卻不能排除我們後來察明董二、利用現成人員的嫌疑。”
左攸無奈道:“事到如今,這董二須得交由官府才行。他出現在郭府不止一個人看到,如果在此消失,咱們的嫌棄更重。”
郭紹看向董二道:“你太高估我了,那趙匡胤是殿前司都指揮使,深得官家倚重。你殺了趙匡胤的親兄弟,我怎敢窩藏、又怎能護得住你?我現在應該把你交由官府。你被逮進大獄關著,可能會吃些苦頭,但不一定會死;你在外頭倒是一定會死,那趙匡胤就算一刀把你砍死,又能怎地?”
董二道:“我情知犯了不赦之罪,敢殺趙三,就沒打算活!”
郭紹點頭不禁說道:“有種!”他想了想又道,“你且好好在牢裡待著,別人問你,就照實話說,一定要如實招供!”
董二隻得認命謝恩。
“我把你交官,你不必謝我。”郭紹站了起來,下令道,“綁了。這人不能送尋常官府,我一路同去樞密院,直接交給王樸。”
郭紹等人一番準備,將那董二五花大綁塞進一輛車內。郭紹也乘坐馬車,叫一眾親兵、儀仗護衛,徑直向皇城而去。
周朝樞密院目前在皇城內,東華門裡邊。一行人便先到了馬行街,然後去東華門。
不多時,王樸和幾個人從東華門出來,先問了一番,又挑開車簾子看了一眼上面被綁得嚴實的人犯,還有人坐在一旁看著。
王樸一面看,一面頭也不回地下令道:“來人,去開封府,把左廳推官叫來。”
郭紹忙道:“此人自稱殺了趙家三郎,又聞知我與趙三有恩怨,遂逃到我家門前,跑來求救讓我窩藏他。我怎敢擅留?趕緊送過來交給王副使……唉唉,我真是很無奈,此人確實與我毫無關係!”
王樸不動聲色,說道:“郭將軍勿憂,朝廷定會查明真相。”他頓了片刻又道,“老夫也是剛剛得知趙三郎被刺身亡,不想這麼快就把案犯捉到老夫跟前了,刺客還活著,一切都好辦。”
郭紹無言以對,看起來有些焦慮。
王樸又輕輕提道:“趙弘殷也去世了。”
郭紹立刻露出驚訝之色:“趙都使的父親?怎麼過世的?”
王樸道:“說是一氣之下吐了口血,沒救過來。不過趙弘殷本來就年歲已高,身體也不好,不然倒不會一氣就出事。”
郭紹的臉上露出隱隱的黑氣,口齒已經有點不利索了:“趙都使家著實……著實不幸,一天之內去了兩口人。”
王樸嘆道:“是啊,而且一個是他父親、一個是他親兄弟,都是趙家的男丁。”
郭紹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已無話可說,便拜道:“那命犯董二就交給王副使了,告辭。”
王樸點點頭,回禮道:“恕不遠送。”
郭紹上了馬車,心裡想去趙府瞧瞧狀況,但自己現在帶著披甲之士和儀仗,不好前去。於是從馬行街南行,徑直回家,半路上終於忍不住,派了個穿布衣幞頭的家丁去趙府那邊瞧瞧。
及至下午,派去看狀況的家丁回來了,到前院廳堂拜見郭紹。家丁回稟道:“招魂幡、和大門口的白布都掛起來了,門前灑了許多紙錢,已經發喪!小的專門找附近看熱鬧的人問了下,著實是趙匡胤的爹和兄弟一塊兒死了!”
郭紹感到壓力很大……想來趙老爹和趙三死掉,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但趙匡胤家會作何感想?
老子被謀刺,也沒動手報復……到頭來我不是受害者,卻反而招人記恨?
人心就是那麼奇怪,某些人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不覺得欠了債、反而變本加厲地仇恨!趙家不僅有趙匡胤,還有娘、兒子、四弟、姐妹,這些人對郭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