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那麼幾個人。如今他想起這話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日常在侍衛司,主要就是這麼一些人在交流。
……今天早上飄了一陣雨,現在淅淅瀝瀝的到下起陣仗來。不過春季的雨,還是不如夏天來得急,慢慢地下連綿不絕。二月的天氣,坐下來不動仍然有些冷。
郭紹在庫房的簽押房裡坐著,正在慢慢翻閱一些舊的軍令公文存檔。五代十國改朝換代很快,太早的東西根本找不到,但近幾年來的不少存檔,還是可以從裡面看到一些蛛絲馬跡。
幸好識字,一開始看繁體無標點的字很吃力,但靜下心來多看,慢慢就有點習慣了。皂隸端茶進來,郭紹便搓了搓手,停下來喝盞熱茶,一面看門外的雨景歇一下眼睛。看著雨簾婆娑,郭紹若有所感……
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同等階層的人都謹言慎行,沒有人會告訴你該怎麼做、要遵循一些什麼原則。郭紹前年還是小隊長,在前世也沒混上什麼發達的位置,兩眼一抹黑,只能靠自己從周圍見聞總結、琢磨……和那些出身世家耳濡目染的老油條顯然沒法比。
不過郭紹想問題的思維和角度顯然不同,現在他就在想一些抽象的感悟:大周人口起碼數以千萬計,有節鎮、州縣不計其數,但十餘萬禁軍就對全天下形成了壓倒性優勢。幾千萬人還不如十萬人?顯然不是,如果幾千萬人擰在一起肯定是統治者無法控制的力量,但問題是誰能把所有節鎮州縣擰在一起……反正單獨的幾個州縣無法對抗中央就行了。
同樣皇帝一人和高階武將、貴胄只有這麼一點人,卻能控制十餘萬禁軍。除了靠威望,同時也是分化的結果……禁軍將士同理天下百姓。
十餘萬禁軍很厲害,但誰能讓他們同時反對皇帝和大臣?如果存在這樣一個人,那他還沒成羽翼早就被盯住,或者無法控制、那這個人就是新的統治者……厲害的不是十萬禁軍,而是能讓十萬禁軍聽從命令的人。因為十萬禁軍不是一體,而是無數部隊和個人組成的一個綜合體。
郭紹這麼胡思亂想一陣,又想起一句話來,大約是這麼個意思:千千萬萬的民眾力量很大,但具體到個人,你只是千千萬萬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所以沒有力量。
就在這時,高懷德走了進來。郭紹放下茶杯,起身客氣招呼道:“高都使。”
在高懷德家裡,他稱呼高兄;但在侍衛司,郭紹還是比較低調地叫軍職……雖然禁軍裡稱兄道弟的人不少,但低調一些總不是壞事。
高懷德也忙回禮,走了過來。郭紹轉頭看了那皂隸一眼,又指著自己喝的茶杯,那皂隸終於懂了,趕緊去倒茶。郭紹不禁心道:這麼高階的衙門,奴僕還不長眼,果然五代十國的官場積弊還沒成勢麼?
高懷德道:“韓副都讓馬、步司都擬一些名單上去,淮南降兵組建懷德軍,又歸咱們侍衛司管,總不能讓淮南將領都還各自帶他們的兵,得送一批人過去……前幾天的事了,郭將軍尚不在東京。”
郭紹的心下立刻提起來,昨天就忍了沒提那茬,今天倒好,高懷德主動提起,那這事兒能辦得不著痕跡、水到渠成了,心下便是一喜。
高懷德斜眼瞄了一眼出去的皂隸,輕輕提道:“虎捷軍左廂諸將在淮南戮力作戰,我覺得不好動;只能從右廂挑些人,我倒是做了幾天右廂都校,不過時間不長,大部分人我也不認識的。”
郭紹心道:高懷德真上道,果然是這樣,你對別人耿直,別人總會投李報桃。
他不動聲色道:“我也聽說這事了,著實有點難辦。總要有人去懷德軍不是……高都使也總要在虎捷軍挑一份名單,不能把調動的武將名單都丟扔給馬軍司。”
“確是如此。”高懷德正色點點頭。
郭紹又忽悠道:“史彥超在馬軍挺有些威望,雖然調到殿前司去了,但咱們在這邊做得太過分,史彥超恐怕也不滿意。”
高懷德面無表情,並不著急的樣子。
郭紹心裡有點沒底,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沉吟片刻還是說道:“我正看舊檔,倒是找了少數一些人。我的看法是這些人只顧專營,作戰便偷奸耍滑,留在虎捷軍反而讓侍衛司戰力下降,不如去淮南軍。”
他說罷便從懷裡掏出一份長長的名單來,遞了過去:“高將軍可以作為參詳,不過到時候還得韓副都首肯才行。”
高懷德看都不看,直接收了:“調到懷德軍的人,都應該稍稍給予軍職升遷,這樣更能服眾。”
“言之有理,高將軍所言極是。”郭紹十分贊同地點頭。
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