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捨得長年累月的訓練。”
郭紹和楊氏對視一眼,二人都覺得陳佳麗這說話頗有道理。那較有出身的人不願意拋頭露面做舞姬,卻只要得到一個人的欣賞;如同一個武藝精湛的男子,一般是要擇木而息、不會去做刺客或盜匪好漢,只願意投效皇家一樣。
比如郭紹自己,他覺得自己要是做刺客,肯定能做得很專業,藏起來狙殺對方,一箭一個專射要害,不要太犀利……但他願意那麼幹麼?因此要說盜匪歹人中有什麼高手,多半是極其罕見;真正有武藝的都被朝廷收買了,沒必要躲躲藏藏地過日子。
陳夫人又道:“周憲的底子不一定有我好,但她很傾慕南唐國六皇子的才華,又得到了機會進宮。那南唐國六皇子志趣在遊山玩水、清閒讀書賦詞,有許多時間欣賞周憲的才技。周憲為了得到心上人的欣賞,自然倍加努力、心有靈犀……而我卻不同,這霓裳羽衣舞還是幾年前就開始排練的,不然現在都沒心思了;我在荒廢,周憲卻在上升,所以她現在肯定比我厲害。”
郭紹聽罷,點頭若有所悟:“還得要懂得欣賞哩。”
不料楊氏卻撇了撇嘴道:“男子懂歌舞又沒用處……只有那不懂事的小娘子,才看得上只擅玩樂長相俊俏的小後生,郎君這樣的人,只有明白人才懂你的好……”她說到這裡臉上一紅,可能覺得說的太露骨了,忙岔開話題看向陳佳麗,“郎君可問問陳夫人,她喜愛那樣的小生麼?沈家主肯定不是那等人。”
陳夫人聽罷臉色一陣黯淡,說道:“先夫當然也不懂歌舞,他挺會做生意,精打細算必要時又出手大方,天生就是買賣人。”
楊氏忙安慰了幾句,說她不該提到陳夫人的傷心事。
陳夫人卻道:“我放不下,就是覺得他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卻亡得那麼慘,若是郭將軍能打敗遼國人、報了仇,或許我就能放下了。”
郭紹問道:“知道劫掠屠殺沈家主的人叫什麼?”
陳佳麗道:“放人回來索要小妾贖金的主人叫蕭思溫,是遼國貴族重臣。是誰掠殺的商隊,卻無從知道,多半是那契丹貴族蕭思溫的部下。蕭氏以前是拔里氏,賜姓為蕭,是和遼國皇族世代聯姻的家族,外朝宰相多出於蕭門、十分顯赫,他們就算肆意妄為一般人確是拿他沒辦法的。”
“蕭思溫,這名字倒是好記,要是記拔里氏卻恐怕要忘掉。”郭紹點頭道,“待我追隨官家北伐,攻滅遼國,專門注意那蕭思溫在何處,給你捉了回來報仇。”
楊氏這時便輕輕說道:“郎君是要像捉陸孟俊一樣?”
“陸孟俊?”陳佳麗沉吟道,“我聽過這個人,郭將軍與楊夫人與他有何恩怨?”
郭紹忙道:“沒什麼。都已過去,月娥也不必再悲傷。”
陳佳麗聽罷目光從郭紹和楊氏臉上掃過,不動聲色道:“若郭將軍真能捉了那遼國貴族蕭思溫,妾身定然會報答您的。”
郭紹慷慨道:“就算不為私仇,我大周軍也該用刀劍迫使遼人妥協,知道點人道、明白你來我往互不虧欠的道理!”他一時間又有些感嘆,“神州山河錦繡、百花嬌豔。我等既身居權位、手握兵權,食豐厚俸祿、享用百姓精華,必須要保衛這河山、重振神威,責無旁貸。”
陳佳麗聽罷讚道:“若天下權貴者都如郭將軍這般胸懷,河北怎會被仇寇霸佔欺凌?”
郭紹道:“別人要怎麼想,我管不著,但我卻不是在陳夫人面前虛言,我倒確實是那麼想的。咱們身居高位,不管是怎麼上來的,既然國器在手,索取之外、確是應該有些責任。咱們這些人都不顧天下,難道要手無寸鐵一盤散沙的百姓去顧?他們迫於生計連飯都吃不飽。”
一番話後,他們只覺得意氣相投,相談甚歡。
但陳夫人的臉色漸漸疲憊,跳那霓裳羽衣恐怕真消耗了不少體力。她便吩咐孫大娘把準備好的酒菜擺上來,親手給郭紹斟了一杯酒,就藉口換衣服再也沒出來。
不一會兒,孫大娘出來說道:“夫人有些疲憊了,恕不能作陪,請幾位貴客慢用。”
郭紹無奈,已經開宴,只得在這裡把午飯吃了。陳夫人的酒卻是一般,估計她不是個喝酒的人。
吃完飯,孫大娘便遞上一份紅帖子,說道:“聘禮的條目已經備好,明日我們便派人送到郭府。”
郭紹大致看了一下,有各種絲織品、金銀器、珠寶,都是貴重之物。他再看下面寫的價錢,大致一算也知道,陳夫人這筆生意恐怕虧得大……郭紹也沒辦法,他無法多給錢、因為沒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