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幾分嫵媚。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紛紛彎下腰、又敬又仰慕地向她執禮,宦官們急忙在地上鋪上紫綾羅。這時符金盞才挺直著脖頸,淡然從容地從轎子上走下來。她雖然穿著深色料子的袍服,卻給人的感覺乾淨到潔白無瑕,連鞋底都一塵不染;她本來就是大周朝最有權力的人,這樣的排場一點都不讓覺得過分。
宦官們一面跪地鋪地毯,她一面走到了高臺上帝王用的黃色傘蓋底下,在擺在上面的榻上正身跪坐下來。在風中面對萬餘眾大軍巍然不動。左右前呼後擁,就像綠葉一樣襯托著她的氣度氣質。
符金盞實在太出眾,一時間成千上萬的人紛紛側目,只剩風聲。人們的關注都在她身上,哪怕她除了一句平身還什麼都沒說。恐怕就算她不是太后,也會是萬眾矚目的人物……美麗得直觀、強烈、霸道、奔放。
宦官楊士良俯首帖耳,彎著腰上前。符金盞側目輕輕說了一句。
這時楊士良上前大聲道:“太后懿旨,鐵騎軍都頭及以上將帥、各軍將領上前聽訓話!”
一排騎兵策馬到大軍方陣中,重新呼喊了一通。不多時,許多武將便紛紛策馬出來,向儀仗前面聚攏,總共有一兩百人。人們紛紛下馬,來到前面列隊。
大夥兒一面看旁邊用車裝的銅錢,一面議論紛紛,雖然風吹得煙霧騰騰,但興致都挺好。之前就得過賞了,這陣子還不錯,既不用跋涉打仗又有賞錢,只是在這裡站一會兒給上位者個面子、壓根就不是事。
但很快議論聲就忽然停下來。
符金盞一招手,就見一個帶著手腳鐐銬的人從一輛馬車上被帶出來,趙普。鐵騎軍的很多武將都見過此人,至少面熟。情況似乎變得有點不太妙了。
大夥兒一時還不動聲色。郭紹回到了親隨馬兵前面,也饒有興致地看著上面的一臺好戲。
趙普垂頭喪氣拖著腳鏈走上臺子,“譁……譁……”鐵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愈發悽慘。就在這時,一個宦官上前從包袱裡拽出一件黃色衣服來,忽然在前面一抖,顏色鮮豔的龍袍頓時出現了眾將和大軍的眼裡。眾人一片譁然。
“趙普!這東西是不是從你身上繳獲的?”宦官聲色俱厲道。
趙普無奈點頭。宦官喝道:“說話!”趙普只得說道:“是,趙匡胤交給我保管的東西,不幸被繳。”宦官又道:“那天趙匡胤事敗,倉皇逃竄、路遇追兵,這東西是不是當眾被繳獲?”
“是。”趙普的聲音道。
郭紹注意觀察,只見張永德的臉色已是非常難看。
臺子上的宦官大聲道:“趙匡胤等人結黨營私、培植黨羽,得知先帝病重,便早早預謀謀反篡位,是也不是?!”趙普又道:“是。”
宦官問完,便把龍袍掛在一副木架上,因風大,又拿繩子繫住。一時間那袍服就像旗一樣當眾飄蕩。在場的二百武將和千軍萬馬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東西。
騎著馬的一個宦官隨即策馬到軍前,之前過去的一排騎兵的一個高猛大漢伸著脖子大聲將剛才簡單直接的問答吼了一遍。
就在這時,符金盞臉上露出了冷笑,看向臺子下面聚攏的大約兩百武將,開口道:“趙匡胤以前只是開封府馬直的一個小小武將;先帝對他信任有加,破格提拔、數年為殿前都指揮使。知遇之恩、信任之情不可謂不重;皇室對趙家的恩典不可謂不隆。”
她的聲音從容淡定,節奏舒緩而悅耳。眾人都默默地聽著。
說到這裡,她的眉毛一挑,臉色驟然變冷:“但趙匡胤等人是怎麼報答先帝之恩的!現在叫天下人都看看,趙匡胤一黨都做了些什麼?”
“庶民尚知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烏雀亦會反哺,趙匡胤黨居心叵測、恩將仇報,先帝若天上有知,會怎樣痛心!”符金盞嘆道,“哀家獲知此事,心寒甚矣。”
說罷側目看向曹泰。
在場所有人怔怔地站著,看著臺上的場面無言以對。曹泰一揮手,一眾重甲馬兵從兩側齊出,奔至其後,堵住了一眾武將的身後,眾將頓時嘈雜起來,紛紛轉頭看周圍的景象。杜成貴帶數列下馬的騎士列隊上前,擋在符金盞的傘蓋前面。
這時曹泰上前拿著一卷綢緞稍稍展開,說道:“雜家念道名字的,都站出來罷。莫要敢做不敢當!”
“鐵騎左廂第一軍第二指揮使、李耀祖!”
臺下面面相覷,曹泰轉頭道:“請張檢點,叫你的部將上去認人。”
話音剛落,忽然一個武將被人掀了一下,一個踉蹌走出了佇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