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那些事吧,咱們不靠那忘恩負義之輩,一樣能活。”
白姥使勁搖頭,眼淚就滑了下來:“是我自己不好,嵐兒說得不錯。我未老先衰,我的身體要不是奄癟癟的,他也不會嫌棄我……”
“我中午和三姨開玩笑的,你別忘心裡去。”陸嵐皺眉道,“所以三姨要對自己好點,別再那樣虧待自個了。你都不將息身子,世上哪有不管你什麼樣子,都寶貝你的人呢?”
白姥狀況不好,陸嵐只好自己去了傷兵院子一趟,把熬製好的湯藥安排用量。
及至旁晚,便有白家的長輩前來,要白姥明天一早去縣前街的酒樓一趟,見巫山縣各家的長輩和鄉老。
……
那事兒是郭紹派人安排的。次日一早,他睜開眼睛尋思了一下近期事務,就想起了見巫山白姥的事。和平常一樣,郭紹先起床洗漱穿戴,走出門外見到親兵隊正盧成勇,便問:“董遵誨有訊息回來?”
盧成勇答道:“回主公的話,沒有。”
郭紹又問:“去探赤甲山別道的人,有訊息回來?”盧成勇道:“也沒有。”
郭紹沉吟片刻:“才去兩天,或許是我太心急了。不過在這地方住著動憚不得,著實心慌。”
吃過早飯,左攸前來提醒,郭紹遂帶人出縣衙,前街的一家酒樓見巫山縣的人。酒樓內外全是士兵,已經把地方都清理出來。陸續一些老頭進入酒樓,一些七老八十的人要人扶著才能走動路……就這號人好像幹不了什麼事,但實際上在當地的威力不小。因為輩分、名望甚至連官府也要考慮他們的意願。
郭紹到了廳堂裡,和一群老頭寒暄了一番。縣令和幾個鄉老挨個引薦名號,郭紹做出興致勃勃的樣子,客氣地說和他們見面認識……實際上他一個人都記不住,也沒啥興趣,和老頭兒們幾乎沒有什麼話題,全說廢話;不過態度還是很好的。
不多時,只見那個蒙著臉的小娘子與巫山白姥也來了,郭紹便見禮道:“有幸得見本縣大名鼎鼎的巫山聖手,榮幸之至。”
巫山白姥屈膝作了個萬福:“草民拜見郭大帥,這兩天草民身體不適,來晚了點,還請恕罪。”
“沒事沒事。”郭紹笑道,“只要您賞臉來,那便很給面子了。”
一眾人在廳堂上的方桌旁分別入席,就有一箇中年人開口道:“大周軍來到巫山縣秋毫無犯,我縣士庶感懷郭大帥仁義,前兩日準備了些薄酒犒軍,情知還是不夠的。”他轉頭看向坐在那張桌子上方鬚髮全白的老頭,“李家太爺爺的意思,咱們各鄉的人再湊湊,給周軍準備些糧餉……”
“稍等稍等。”郭紹忙道,“諸位,諸位巫山縣父老鄉親長輩,可能有點誤會。本將今日不是來敲詐……那個籌餉。”
眾人都看著郭紹,說話的人暫時打住了。
郭紹繼續道:“巫山縣就這麼大點地方,也不是特別富庶之地,一個縣的資源對兩萬多精兵來說,頂什麼用,我要是再敲骨吸髓就太過分了,是不是?咱們的糧餉,暫時可以從長江運過來,並不缺糧。”
大夥兒聽罷紛紛讚歎郭將軍仁義。剛剛說話的中年人問:“那郭將軍今日……”
郭紹好言道:“我有個好友,便是大周朝樞密使王樸。他是樞密使、機樞大臣,無論國家軍政策略都很有說話的餘地。王樸認為當今周朝的稅賦制度過重,將來統一蜀國之後,如果在‘收復’的地方照搬大周國策,可能會讓蜀國人感到負擔過於沉重,主張體恤蜀國百姓……”
眾士紳鄉老聽罷又是一番稱讚,對王樸不吝美言。
郭紹道:“在大周朝廷,不是所有人都和王樸的主張一樣。諸位應諒解,我朝建國中原,不僅要收拾破碎山河,還得直面北方遊牧鐵騎、負擔北邊國防線,消耗是非常大的……只有王樸看得比較長遠。
現在王樸重病,救治無效。若是沒有神醫相助,恐怕……”
那個最老的“太爺爺”發話道:“巫山白姥不是本縣最高明的聖手麼?何不讓她去給王樞密使醫治試試?”
郭紹一聽,正合心意,當下便道:“我今日就是為了求助巫山聖手,只因王樸身在東京千里之遙,重病在身又經不起車馬顛簸,所以想請巫山聖手走一趟。將來若是能治好王樸的病,定有重報……當然,更重要的是長遠之計,王樸若能恢復,將來對巫山、乃至整個蜀地的百姓大有裨益;王樸的主張有利於蜀地百姓。”
就在這時,忽然那個小娘口齒利索地說道:“郭大帥真是好手段!弄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逼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