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二妹若有所思,笑道:“我怎麼突然覺得,夫君真是老奸巨猾啊……哎,你可別氣。”
郭紹笑道:“我養著這麼好一個老婆……妻子,國色天香人間絕色;在這等亂世,我也是被逼出來的,要是沒點手段能耐,那不是幫別人養的麼?被搶去了怎辦?”
符二妹柔軟的胸脯靠在他的膀子上:“夫君其實很好,這些事兒,我要是問我爹和哥哥,他們早就不耐煩了,你卻會慢慢和我講……不知道為甚,單單是和你在一塊兒,和你說說話,我心裡就很美。”
“我也是。”郭紹柔聲道,“但此時確實是個戰機,不能為了廝守輕易失去。若是太早,李繼勳站著澤州太嶽地利,易守難攻,啃的是硬骨頭,戰爭可能反而因此耗很久;太遲,怕晉州丟了,讓李重進和李繼勳會合……而現在正是時機,李繼勳為了進取晉州、防禦空虛動搖,又沒和李重進合兵壯大。所以我不顧禁軍諸事未成,就急著要出兵。”
……
旁晚的李府,李處耘也和家人在一起。
“出征前,你不能私自去見郭都點檢!”李處耘嚴厲地對女兒說。
李圓兒一言不發,低著頭。
李處耘回顧夫人,又語重心長地說道:“男子要忠誠,女子要忠貞,無論什麼世道,此乃安身立命之根本!你不能輕易委身於人,也絕不能輕易棄主。當初在邠州,那折德良對我如何,還上書誣告我;我背棄折公了麼?最後不到萬不得已,折德良那廝竟然用下三濫手段對付我家眷,我才忍無可忍!
看現在郭都點檢,對我如何?李某就是個做事做人都靠得住的人,哼……
你讀了那麼多經史詩書,三國是亂世罷?知道那三姓家奴呂布麼,呂布不可謂豪傑,打仗幾無人能敵,但他最後什麼下場,又可曾被人真正信任並重用?這便是經史給世人的教訓!”
夫人王氏也幫著勸道:“圓兒,爹和娘都那麼疼愛你,平素對你千依百順的。你爹說的是道理,你也聽聽他的。”
“嗯。”李圓兒一臉無奈地說,“我當然會聽爹孃的話,你們放心罷。”
王氏嘆道:“唉唉,你犯得著這副樣子麼,都那麼久了。你倒上心,那紹哥兒上了多少心?娘都替你不值!”
李圓兒目光有些失神:“不用娘說,我又不傻、當然感覺得出來……可有的人,很久才能見他一回,短暫的相處就叫人忘不了。也不是因為他對我多好,單單就是想看見她,願意和他在一塊兒。全然不像以前見過的那些公子衙內,我看一眼就厭惡,連一刻都不願意多留;有時候我就想,要是叫我和那樣的人成天在一塊兒,再高的地位、再多的錢都很難受。幸好沒有。”
王氏轉頭看向李處耘道,“心肝似的養了她二十年,長大就被人把魂兒勾去了,遲早也是別人家的……還是養兒好,(李)繼隆長大了總不會不認爹孃。”
李圓兒上前拽住王氏,紅著臉道:“誰說不認你們了?”
李處耘捋了一把大鬍子,微笑道:“各有各的好。”
第三百零四章 兵臨城下
晉州,久戰之地。史彥超也曾在這裡血戰過,現在這座城頭站的是向拱。
向拱昂首挺胸,左手按劍,翹首在風中深深吸了一口氣。風中似乎傳來了戰爭的氣息,但眼下還什麼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慕容延釗會不會悄悄開城投降?晉州軍全在他手裡。”張建雄輕輕說道。
氣氛已經很緊張了,李繼勳的前鋒人馬距晉州已不足二百里;向拱有兵權,封“河東、河北前沿都部署”,節制從河東到河北的所有邊軍,但他手裡只有鎮安軍兩千人才是自己的人馬。
良久後,向拱轉頭道:“不會,慕容延釗投降誰,我都信;但他恰恰不願意投降李繼勳……因為趙匡胤可能在李繼勳軍中。”
張建雄可能不太懂大將圈子裡的那些破事,但向拱很瞭解。向拱一直都沒在禁軍裡呆過,最高就做地方節度使,但他自王溥推薦參與攻蜀之戰後就進入了東京權力圈子,瞭解不少事。
趙匡胤上位後,對高懷德、慕容延釗的態度差不多。高懷德被從殿前司踢到侍衛司,慕容延釗是從殿前司到了地方做節度使。中間具體有什麼間隙,向拱並不太清楚,但從實際結果上就可以猜測一番過程。
張建雄又無不擔憂道:“這一戰難吶!主公手裡只有兩千騎,慕容延釗可能只有戰兵七八千、還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李繼勳剋日即兵臨城下,李重進也到北漢境內了,肯定是衝著咱們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