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指晉州;此時李重進卻還在遼州搶劫百姓。
我認為李繼勳急戰,李重進拖延。如果朝廷兵馬能及時增援晉州,保晉州不失;一戰便可定二李。
在晉州城下阻擊李繼勳部,後續軍隊取澤州;則可趁李繼勳調動之時,奪其地利。待李重進部到達晉州,晉州未下,李重進則失去了落腳點,無可憑藉,不戰而敗矣。”
“王使君妙略!”郭紹讚道,轉身向簾內一拜,“臣在軍中、聞騎兵攻步兵陣營之法,上善之策非正面強攻,而是趁步兵陣營調動動搖的時機,先進行突破分割、再亂其佇列,可敗之。
王使君之戰略,正與兵法不謀而合!李繼勳據澤州,佔盡地利,若強攻澤州必十分困難;現在他主動攻晉州,正是調動動搖的戰機。敵攻,我亦攻,晉州便是決一勝負的地方。臣附議王使君、魏副使的戰略。”
王樸聽罷郭紹的溢美之詞,面有自得之情,掩都掩不住。
符金盞聽罷說道:“何時出兵,誰任主將,調動哪些人馬?”
郭紹頓時也對符金盞十分欽佩,今天她在議事上的話很少,但一開口就是關鍵的問題……符金盞不懂打仗,但她顯然深明與打仗相關的權力關係。
但她的這句話沒人能夠回答。連郭紹也不能,因為有些話他不能在這裡說。
東京現在最大的問題,先帝駕崩才兩個月,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內部也不是那麼穩定,上下不少人只是在觀望;外鎮也有觀望者。還有以前遺留的問題,東京這地方周圍一馬平川、無險可守,根本就是易攻難守的地方……所以朝廷必須要留下重兵在東京,還要一些靠得住的人。
但這等話不便明說出來,哪怕在場都是權力核心的一批人。
郭紹覺得,有些東西只是與人相處的技巧,無關品行;在什麼人面前就說什麼話。有的話他可以在將士們面前當眾說,有的話只能在軍機小圈子裡說,有的話只能和符金盞說,有的話他誰都不說、只在心裡想想……若是亂說話最輕的後果也會叫人很尷尬。有時候他變會在一些場合遇到一些人,當眾說一些很刺耳的話,叫人很不舒服也很無奈。當然他不會那樣幹,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
郭紹尋思了一番,便進言道:“太后,禁軍尚在整頓,龍捷軍張光翰部也還在路上沒回京,暫時恐怕不是抽手的好時機。只有再等幾天從長計議。”
王樸道:“李繼勳半月內就能到達晉州,幾天前就動身了。禁軍從東京奔赴晉州八百多里,若是不能及時出動,之前咱們商議的方略就沒用了。
不過臣和魏副使也料到了這樣的處境,除了上策,還有下策。便是趁李繼勳離開澤州,先攻佔澤州,佔住地利再說。”
這時範質道:“為何一定要禁軍,調地方節鎮增援晉州不行?”
“調誰?”王樸毫不客氣地問。
範質想了想道:“折德扆(折從阮之子,折從阮已去世)。”
王樸面有惱色,直言不諱道:“範相公,你是怎麼做上宰相的!折德扆的堂弟和殿前司都指揮使李處耘有過節(其堂弟折德良和郭紹也有點不是根本利益矛盾的小矛盾),你現在叫他不顧自己的地盤,帶大軍去晉州!他奉旨後動不動?就算動了、猴年馬月能走到晉州!”
郭紹心道:還有更嚴重的問題,西北節度使本來就是有點半獨立性的藩鎮,用起來很費力;你再給他聖旨節制更多的藩鎮兵馬,是慫恿他趁機坐大實力麼?
符彥卿倒是個好人選,但符彥卿都六十歲了,而且離晉州太遠……郭紹不得不想起符彥卿最後一次在北漢忻州的戰役,符彥卿指揮、仗打得稀爛,確實是該退休的年齡了,再叫他帶兵打惡仗有點強人所難。
就在這時,範質也生氣了,說道:“我無才做宰相,好,好!我現在就請辭。太后……”
“範公不必意氣用事,你是文臣,在軍務上和王使君說不到一起,實屬常情。”符金盞沒好氣地說道。
就在這時,郭紹轉身說道:“如果向拱(最近一次上書時改了名字,避諱)守住了晉州呢?”
王樸愣了愣:“只有李繼勳攻打,他當然應該守住。但若時間拖延太久,李重進部到達晉州,叛軍總兵力可能會達到六萬。向拱那點人,而且他到晉州不久,部下和當地人言語口音習俗不同,是不是能同心同德也難說……要是向拱被李繼勳、李重進合攻丟了晉州,也情有可原。”
王樸又道:“郭將軍攻壽州的法子,趙匡胤也知道的。以前趙匡胤乃先帝心腹,誰也料不到他會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