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吧!劉頭兒!”在他身邊的一個平時跟他相厚的頭領,顫顫巍巍的說道,眼下這必死的局面,實在是看不到什麼勝算。
“降了就有活路了嗎?”另外一個頭目聲色俱厲的說道:“搏一搏,沒準還有幾分活路,真要落在鄭家人的手裡,那比落在這些官兵手裡更慘,他孃的,這是什麼地方的兵,這麼多火銃!”
劉嗣臉色蒼白,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岸邊,從這裡到岸上不過是十來丈的距離,但就是這十來丈的距離,就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降與不降,兩種念頭在他腦子不停的交戰著,他的手下,一個個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己的頭領,甲板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凝重。
“降了吧!”半響,劉嗣狠狠的吐出了一口長氣,在寒冷的空氣中,頓時凝結成一團白霧。降了,也許還有翻本的機會,不降,眼下立刻就是一個被屠戮乾淨的局面,他很是不甘心的下令道。
立刻有人爬上桅杆,打出投降的旗號,更有人丟下手中的兵器,對著越逼越近的鄭家船隻,大聲喊了起來:“我們降了,我們降了!”
鄭家的人雖然聽得他們的喊聲,卻是一點都沒有放鬆警惕,這假降一事,在海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情,甚至靠著假降奪了對方的船隻都有的,他們都算是身經百戰的老水手,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兩艘船緩緩的靠了上來,一個個綁著鐵爪的粗繩子丟了過來,將兩艘船緊緊的鉤在一起,甚至還有些許距離的時候,鄭家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湧上船來,收繳武器,控制船工,端是幹得有條不紊。偶爾在船艙下面響起一聲慘呼,那是個別不服氣的刺頭,言語推搡中衝撞了對方,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善類,自然是懶得和你講道理,不服氣,直接刀子斧頭就斬了下來了。
經過這幾艘船在河面上一陣折騰,河面上的白霧淡了許多,劉嗣心灰意冷之際,甚至看到,在前面稍遠的地方,還有一艘海船在遊弋,對方處心積慮到如此地步,今天他栽在真的不算冤枉,此刻,他的心裡,除了後悔,就是後悔,人家紮好了這樣打的一個口袋,等待自己,自己怎麼就這麼大意,傻乎乎的一頭撞了進來呢。
擱淺的船隻,很快就被拖動起來,大霧還未散盡,他們就回到了早先他們倉皇離開的碼頭上,鄭家的人,像趕著豬羊一般,將他們趕下船來,在碼頭上,早有拿著長槍短刀的青色短襖的兵在等著,下來一個,就捆上一個,不到片刻功夫,船上所有的人都被捆了個結結實實,而在船上,早有鄭家的接管了整艘船,劉嗣看到,幾個頭領一樣的人,聚在一起,低低說了幾句,這三艘船就一前一後,魚貫離開,將他們一群人孤零零的留在碼頭上。
“好了,別傻站著了,死的人都拖到後面,一把火燒了,這些傢伙,找幾個大點房子關起來,把這地方拾掇乾淨,咱們的活兒還沒幹完呢?”
一個吊著膀子的傢伙,大聲的吆喝著,指揮著這些青色短襖的兵。劉嗣很是肯定,這個為首的傢伙的口音,絕對不是當地人的口音,如此一來,就只有一種可能,這些軍兵都是朝廷招募的戰兵,而不是那些當地的衛所兵。
“老子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值得這麼大陣仗對付老子!”劉嗣心裡罵著,卻是不得不笑著招呼對方:“將軍,那位將軍!”只是他下船的時候,也被那些軍兵們照顧了一遍,雙手被五花八綁的綁在後面,看起來實在是很是滑稽。
慕詩指揮自己的手下,快速的清空碼頭,鄭家的人說了,應該還有一艘船,估計也就這兩日要到這裡,不過,這一次,他們就不用長途奔襲了,直接在這裡守株待兔就是。見到自己的手下拳打腳踢的將這群賊人往後面趕去,一個賊人竟然大聲的叫著自己,不禁楞了一下。
“什麼事情?”雖然這人衣著打扮似乎和那些普通的賊人不同,似乎還是一個頭目什麼的,但是慕詩並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頭目也好,普通的賊人也好,此刻在他的面前,都是阿貓阿狗一般,沒什麼區別。
“將軍大人,小人斗膽問一句,將軍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們,小的願意用錢贖回自己!”劉嗣見到那個吊著膀子的頭領搭理自己,急忙說道,此刻叫冤枉說自己是良民什麼的都是扯淡,唯有拿錢財,看能不能買回自己的一條命,這些人看樣子,絕對不是什麼好路數。
慕詩朝著孫大海看了一看,孫大海咧著嘴笑著,似乎一點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慕詩可不這樣想,略一沉吟,便對自己身邊的手下說道:“將這人帶下去,關在一邊,等會我和孫大人好好審審!”
所有的官兵有條不紊的忙碌著,按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