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風詭譎的笑了笑:“當然不會,這事情,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擔心了!”
趙登從餘風的帥帳出來的時候,還是有點暈暈乎乎的,不過,對於他這個姐夫,他是絲毫沒有任何的懷疑的,簡直就是盲目相信了。姐夫說他分寸,自然就是真的有分寸,他操心也沒什麼用。管他呢!他擺擺有些發昏的腦袋,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朝著自己的駐地走去。
他駐守在南門,距離帥帳,足足有四五條街的距離,上了身邊計程車卒牽來的馬,他猛一揚鞭,順著街道跑去,身後一隊親兵,立刻躍馬跟上。
平壤的街道上的情形,已經和平時沒有多大的區別,若不是街道或者臨街的牆壁上,隱隱還依稀可見一些暗紅的血跡,或者是一些火槍彈丸留下的痕跡,沒有人會意識到,這個城市,在不久前,還經歷了一次戰火。不得不承認,這真是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民族。
拐過兩條街,從街道轉角處,湧出一大群人,這些人手裡甚至還提著響鞭,淨牌,那淨牌上,只差沒有寫著“肅靜,迴避”的字樣了。在這些人的中間,一臺四人小轎,四平八穩的在其間,若隱若現。
“哎~”趙登一眼見到這群人,手裡條件反射般的一勒馬韁,胯下的馬匹灰律律的一聲長嘶,兩隻前腿陡然離地,竟是立刻停下了馬步。好在街上的人,早已經習慣見到風字營的騎兵過來,就遠遠的避開,免得被馬踏傷,雖然他這一手來的陡然,但他騎術也算得上精湛,旁邊又沒有百姓,倒也沒有驚嚇到旁人。
眼下這平壤城裡,有著這麼大的排場的人,自然非他那位便宜大舅子,池長青池大留守莫屬,雖然趙登對這位大舅哥,感覺也就一般,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但是,好歹他剛剛娶了人家的妹妹,這在大街上碰到了,把頭一低,裝作不認識的走過去,那也太操蛋了一點,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池嫋的臉面上,這該有的禮數也還是要有的。
他下得馬來,朝著轎子走去,這轎子四周的人,哪裡有不認識這位趙將軍的道理,一個個都讓開道路紛紛見禮。
“這麼巧,是趙將軍啊!”轎簾掀開,池長青一張笑臉露了出來,趙登感覺到,對方那是真心實意的笑,而不是想這轎子四周的那些傢伙一樣,滿臉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
有了原先漢學的底子,又有了生存壓力的驅使,這池長青的漢語水平,那是在這一段短短的時間裡,有著飛速的進步,基本上,只要你不文縐縐的說話,或者話裡夾雜這個典故,那個俚語的,簡單的交流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對於這個妹夫,池長青還是有些滿意的,至少,這門親事,放在大明也好,放在朝鮮也好,基本上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更別說有了趙登這個樞紐,他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腦袋,為了池家一門,買上了一份大大的保險。
“剛剛從大帳那邊回來,你這是去大帳?”趙登臉皮還是有些薄,對方既然沒有大咧咧的叫自己妹夫,那麼他這一聲“哥”也就喊不出口了,若是私下裡,他喊了也就喊了,可這是在大街上啊!
“雲統領的私宴,我豈有敢不去的道理,對了,城南的那處宅子,住得可還舒適,若是不滿意,我再給你找找,在這平壤城裡,總不成委屈了咱們池家的姑爺!”
“雲青山?”趙登哪裡聽他什麼宅子不宅子的事情,腦子裡想的都是,這雲青山名義上雖是這風字營的統領,但是,到底是誰說了算,就算別人搞不清楚狀況,你這被姐夫親自提拔的“留守大人”,也不至於不清楚吧!既然如此,那還說什麼敢不敢去?
“我姐夫知道這事情嗎?”趙登的第一反應,就是雲青山私下在搞什麼小動作,要不說胳膊肘總是往裡拐呢,他關心的是,餘風會不會受到矇蔽。
池長青招招手,趙登湊了過來,只聽得池長青輕聲說道:“這事情就是餘將軍安排的,除了雲統領,還有那位從長淵來的崔察訪,也是在被邀請之列。”
“哦!”趙登點點頭,不過,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總不成這池長青說是什麼就是什麼,現在池長青是他大舅子,但是,幾天之前,誰知道這個傢伙是誰,又是什麼個秉性。眼下城中雖然看起來安穩,卻是暗流急動,餘風屢次叫他放醒目點,他自然不會放過任何疑惑的地方。
“索性我回營也是無事,眼下天色尚早,要不,我就跟著你去混幾杯酒吃,可好?”
“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池長青笑了起來,對於這位妹夫將軍,能夠對自己有這樣親近的表現,他自然是感到十分的欣慰。
第二百零四章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