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交通,並不像後世那麼便捷,幾千里路,可不是想走就走得了,走得通的。
仁川這個地名,餘風還是有記憶的,當然,在他的後世的記憶中,這個地方,也是因為朝鮮戰爭中美軍選擇的這個最沒有可能登陸的登陸點成功登陸的緣故。所以,這個地方肯定是有港口的。他甚至不用找到民事衙門的官員詢問,就能夠肯定,自己的港口肯定是和著仁川港來的商人們有著來往。
問題是,慕海濤的天機組,能不能把握竇牧雲的行蹤,能不能在這個傢伙出海之前將其堵住,不然的話,一到了海上,大海茫茫,再去搜尋某一艘特定的船隻,那可就困難了,而且,要命的是,他們還根本不知道這個傢伙的目的地,大明的海岸線是那麼的長,港口是那麼的多,誰知道他們會在什麼地方上船,若是他們察覺到了危險,一上岸就找到官兵的保護,天機組就是再大能,也不能直接去和大隊的官兵火拼吧!
有些時候,的確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個和人品無關。第三天,在比武大會正在開展的如火如荼的時候,餘風接到了天機的報告,竇牧雲出海了,天機組到底還是接到了訊息遲了一點,在加上在漢城附近,天機的力量實在是薄弱,倉促調集的人手,根本來不及也沒有那個能力組織慕海濤出海。為了表示朝鮮王庭對於天朝宣慰太監的重視,朝鮮官方派出的兵丁護衛,一直護送到竇牧雲踏上海船。
萬幸的是,天機的工作還是算有那麼一些成效的,居然弄到對方的目的地,這艘船,將會直接開往天津。竇牧雲和隨行的人,將會在天津港靠岸,然後透過陸路到達京師。
有了目的地,這航線自然也就能夠推測出七七八八來,慕海濤在報告中,直接要求呼叫一艘炮船,盡最大可能的在海上攔截對方。當然,如果運氣好到真的可以在海上攔住對方的話,這事情也就算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到了汪洋大海上,殺人毀船,還有什麼能比這樣更加乾脆利落。
儘管知道在海上攔截到對方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但是餘風還是允諾了慕海濤的要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該做的事情,他都盡力去做了,事情到底會怎麼樣,他現在已經控制不住了,他只有盡最大的可能,讓自己在這件事中少受一點損害而已。
與此同時,汪洋碧波上,竇牧雲剛剛吃過午飯,走上了甲板。
天氣非常的好,呆在陰涼潮溼的艙室中一段時間,走上陽光普照的甲板,然後,清爽的海風一吹,一時之間,倒是讓他精神一振。
“公公,公公!”池青峰從船尾的艙門一出來,就看見了竇牧雲,急忙堆起一張笑臉走了過來。
“池大人,這一到我大明,你可就是正正經經的國使了,還是端重一點的好,莫要失了禮儀!”竇牧雲眉頭不為人知的皺了一下,雖然他內官的官銜不過是六品,對方是代表一國的使者,但是,他話中那種濃郁的教訓味道,讓人感覺還是撲面而來。
池青峰這次能夠以進貢使者的身份而來,還是他出面斡旋的結果,雖然今年還沒有到朝貢的時候,但是,大明和朝鮮的關係,一直都是非常的好,朝鮮那是鐵桿小弟啊。別的藩國,兩年一貢,三年一貢,甚至五年一貢的都有,但是朝鮮,就是你一年跑上兩回也沒有人奇怪。有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朝貢沒關係,咱們大明自己去找。
歷年以來,大明在朝鮮徵牛,征馬,徵女子,徵方物,這還徵得少了嗎?這朝鮮國主那次不是笑嘻嘻的,所以,略微提前派出一位使者,來探聽下天朝的意思,那還不是很正常的嗎?在四夷館裡,朝鮮人可是常駐人口。
“公公面前,青峰一個微末小吏,哪裡還有什麼禮儀!”池青峰卻是一點都不惱,實際上,一踏上這海船,他心裡頓時就踏實下來,反正這船是直接到大明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這下半輩子,就沒打算回來了,這位竇公公可是他在大明認識的不多的顯貴之一,這樣的粗腿,現在不去抱,難道還要等到大難到頭了再去抱嗎?崔家也好,自己池家那不爭氣的堂兄也好,你們就算是打出狗腦子,也不管自己的事情了。
“哼!”竇牧雲鼻子裡狠狠的哼了一聲,自從他得知到崔家在背後搞小動作,明理暗裡開始針對他的時候,他就開始在籌劃後路了,崔家他不怕,一個藩國大臣,有大義壓著他,敢傷了自己,他就不怕滿門抄斬嗎?
但是,那個叫餘風的大明叛將,他就有些不得不防了,武人本來就囂張跋扈得很,而這人能夠叛出大明,自然也是一個狠角色,貌似自己當初下令行刺他的女人的時候,沒有給對方什麼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