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夢去了,這些外人的喧鬧喜樂,對於他來說,遠遠比不上奶媽那甘甜的乳汁有吸引力。
餘風估計,如果這移民的這等事情,真如鄭芝龍自己所說的,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情,那麼,在這慶典過後,鄭芝龍就該主動來找自己談談了,在自己兒子百歲前幾日,拋下眾多的賓客去了福州的鄭芝龍,若是沒有拿回來個什麼章程,那打死餘風都不信。
鄭芝龍沒有辜負他的厚望,在百日慶生完後的第二天下午,就派人請他過去敘話。也有些尚未離去的賓客,很是疑惑這看著這群明顯北方口音的人,弄不清楚他們的來路,實際上,能被鄭芝龍這樣看重,派鄭家的老四親自去請的,在福建,也不過是寥寥數人而已。他們有這個疑惑很正常,這樣身份的人,可不會憑空冒出來,尤其是有些搭不上鄭家的門路的人,不禁就暗暗塞些銀子給鄭家的下人,試圖探聽些什麼出來。
鄭家的僕役們,面帶笑容的婉拒了這些銀子,身份過於低微的,是的確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而有資格知道餘風一行人的身份的,卻又不是這些蠅頭小利能夠收買的了。
餘風就在些疑惑的眼神中,出現在了鄭芝龍的面前,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這一次,鄭芝龍的客人只有他一人,他心裡暗暗點頭,這才像那麼回事情嘛,若是再弄些亂七八糟的人這樣的場合,那麼這鄭芝龍要談的這事情的誠意,就頗值得商榷了。
“聽說老弟,前幾日帶著如夫人去福州去轉了賺,我這才聽說,原來你這如夫人,也是我福建人士,這麼算起來,餘老弟你也算是福建的女婿了!”鄭芝龍一如既往的滿臉笑容,餘風甚至有些懷疑,這鄭芝龍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又怎麼統帥麾下那數萬海上的虎狼的,靠這笑臉麼?
“如此說來,我豈不是大龍頭的半個老鄉了,那更要大龍頭的提攜了!大龍頭你可不許見外!”餘風順著杆子往上爬,給鄭芝龍噹噹小弟,似乎也不是什麼掉面子的事情,只要有足夠的好處就行,真要細較起來,鄭芝龍還真的擔當得起這“提攜”二字!
“你錯了!”鄭芝龍佯裝把臉一板,“這可不是提攜不提攜的事情,這是要看你這福建的女婿,到底對我福建,能夠盡多少心意的問題,你鄭老哥可沒拿你當外人,你也千萬別把自己說生分了!”
“哦!”餘風眉毛一揚,嘴角浮現了一抹微笑:“那是,那是,理當為福建父老盡力,大龍頭這麼說,有什麼事情,儘管差遣餘某就是!”
鄭芝龍盯著他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卻是逐漸斂去,“好,餘老弟是個人物,我鄭某自問也算得上十個字號,這般繞著彎子說話,咱們就省了吧!”
“大龍頭有話直說!”
“移民的事情,我兩家合則兩利,分則兩弊,餘老弟,你承認不承認這一點?”鄭芝龍看著餘風的臉,顯然,他雖然是水師提督,生意人加海盜出身,這上陣廝殺或許是他的強項,但是和餘風這個偽讀書人耍嘴皮子,無疑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殊為不明智,他索性直接拋開這些繁文縟節,赤裸裸的開門見山。
“自然!”餘風並不否認:“我兩家這一點上可以互補,是你好我好大家的事情!”
“那麼,這些百姓的安置費用和運輸費用,是不是應該你我兩家分擔!”鄭芝龍問道。
“這毫無疑問!”餘風同意他的觀點,後世搞拆遷,為這安置費用不知道要扯多少糾紛,如今事先講明這一點,明確責任,倒是餘風欣賞的方式,以他和鄭芝龍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什麼文書協議之類的東西,但是,老話不是說,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這些話,事前說明比日後扯皮要好的多了。
“我鄭家的海運能力,我想,若是我鄭家自認第二,這天下,沒人敢稱第一吧!?”
餘風繼續點頭中。
“那麼,從我福建到你朝鮮,這所有的運輸都歸我鄭家,但是百姓們的安置銀子,餘老弟負責,這沒多大問題吧?”
從兩人見面起,鄭芝龍就一直掌握著這兩人間談話的主動權,對此餘風很有些不適應,但是,對方一條條說下來,確實是有道理,他倒是一時也無法表示異議。
“這到了朝鮮,如何安置這些移民,我自然是不會麻煩大龍頭,大龍頭負責給我將人運到就是了,不過,餘某也要說明,這人運過來,得是一戶一族,莫全是些老弱病殘,沒有精壯,那我可養不起這麼多人 ?'…'”
“這個當然,鄭某做事豈能如此不靠譜?”鄭芝龍微微蹙起了眉頭,顯然,餘風的答案,並不是完全是他想要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