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抓緊盤點我們還剩多少弩箭。你跟他說,弩箭儘管放開了手腳用,但是還是那句話,放近了打,必須將床弩的命令和威力都發揮到最大處,不能白白浪費。要知道,弩箭一旦告罄,床弩便無疑成了擺設。”
“喏!”
那名叫劉三兒的傳令親兵急急跑了下去。
緊接著,曹錄勳又向其他幾個傳令兵吩咐道:“你們幾個現在就通知其他幾位校尉大人,讓他們抓緊時間檢查床弩,一旦床弩發現有所破損,立馬譭棄。抓緊時間,快點下去通知吧,估摸著敵船下一輪的進攻就要開始了,而且對方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肯定接下來的進攻會更加猛烈。”
“領命!”
幾名傳令親兵異口同聲,紛紛各自散開奔向擺陣百架床弩的前沿陣地。
曹錄勳心裡清楚,對方是不可能因為第一撥戰船的失利而放棄強渡黑水河的。兩百餘艘戰船,僅僅擊沉了十幾艘,哪裡會這麼輕易放棄?
相反,他相信下一輪的進攻,肯定不再是像第一撥戰船那般,僅派二十餘艘戰船前來試探性進攻,接下來的戰都將會如暴風般來得更加猛烈。
……
……
黑水河上,第一撥戰船在前面吃了悶虧,怯戰回撤的訊息第一時間傳到了坐鎮最後戰船上的胡畢烈耳中。
訊息一傳來之後,胡畢烈當場大發雷霆,大罵廢物。
他生氣的並非是第一撥部曲的失利,更不是因為被擊沉了十餘艘戰船死了近萬護法軍而發火,而是因為第一撥戰船剩餘船隻的後撤。
“廢物,廢物!”
胡畢烈一腳將甲板上的一把椅子踹翻在地,雙眼瞪得如牛卵那般直視前方第一線,近乎於咆哮般吼道:“一群貪生怕死的蠢貨,小小挫折便後撤,看不老子活剮了這群霍亂軍心的廢物!”
咆哮一番過後,胡畢烈心裡的那股子邪火彷彿宣洩殆盡了似的,口中不再喊打喊殺,而是陰沉著臉繼續目視著前邊繼續回撤的江船,接下來久久不發一言,心裡好像在盤算著些什麼。
因為胡畢烈的陰晴不定,駭得他身邊幾個得力手下都遠遠地避著他,生怕引火燒身,去觸了自家教主的黴頭。
良久,胡畢烈這才將目光從黑水河前方第一線收回,然後徐徐轉身落在幾名得力手下身上,皺著眉頭冷哼一聲:“不就是擊沉了十來艘的戰船嗎?哼,老子不心疼,那都是於家老狗修造出來的,也不費老子一絲一毫。至於死人嗎?嘿嘿,老子二十餘萬護法軍,死上這麼點人算個卵大的事兒?沒事兒,老子死得起!”
說完之後,他緊繃著的神情明顯為之一鬆,好教幾名遠遠避著的幾名得力手下放寬了心情。
其實胡畢烈這番話還有後半句的潛臺詞,對於一下子損失近萬的護法軍,要說胡畢烈不心疼那是假的,畢竟這些都是他用以和獨孤玉合作的資本,也是和於老狗抬槓對峙的倚仗。沒了手底下這些護法軍,他胡畢烈就是跟屌毛。
但是當他剛才沉默時也想到,只要能成功強度黑水河,攻破官軍第一道防線,那就無異於此次行動成功。那就意味著,嶺南城不日便會被攻下。
一旦攻下嶺南城,那他就可以和獨孤玉兩人聯手弄死於家父子。獨孤玉可是親口承諾過的,於家父子一死,那就由他全盤接手於家麾下的數十萬護法軍,這可是令他垂涎三尺之事啊。
與之相比,現在死上一些人又有什麼關係?舍不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能夠攻破第一道防線,開啟通往嶺南城的生命通道,最後與獨孤玉合作達成心中所願,便是再死上十萬人,他胡畢烈都在所不惜。
旋即,他心中有了定計。
只見他抬步走到那幾個得力手下跟前,沉聲下令道:“傳本教主命令,調集一百艘戰船,給老子排成一字陣型,全面壓進。哼,我就不信一百架床弩齊發,還能統統將我百艘戰船給擊沉不成?一百艘戰船齊頭並進,一路碾壓過去,誰若敢再擅自後退,殺無赦!”
言下之意,胡畢烈這次要大出血,拼上一百艘戰船外加將八九萬護法軍,也要順利強渡拿下第一道防線了。
幾名手下心裡雖然暗自不滿教主大人的視手足弟兄性命如草芥,但也不敢表現出來,紛紛下了甲板,各自調集戰船而去。
在黑水河上將一百艘戰船調集擺出固定陣型,這並非容易之事。因為這個年頭沒有電話電報,而白蓮教這些雜牌軍又不懂什麼旗語,所以光是挨個挨個船隻的進行傳令調集,就足足耗費了一個時辰。
這也讓曹錄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