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回去吧。”
原來說出一句不相干的話語,對著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是這麼輕鬆簡單的事情。陸遺珠用很晚來回絕他,他用很晚,絕黎滿滿的念。
黎滿滿坐在地上深深地看他,他的嘴唇很薄,好看卻涼薄。這樣的男人都是薄情負心的男人,不會給任何不需要的女人,開啟心門的鑰匙。他伸出手,看似溫柔體貼,無形中卻是一種拒絕的姿態。他用這種態度,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能給的,只到這裡為止。他喜歡她,卻把她當妹妹。
伸手遞到他掌心,他的手掌很涼,只有掌心還有微微的熱度。她握著他的手微微用力,卻裹足不前,不肯往前走。
感覺她停在那裡,他回頭:“怎麼,還有事?”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一種執拗倔強,“既然縱容了我,今天就縱容我到底一次不行嗎?顧顏殊,你真的非她不可嗎?”
“是,非她不可。”同樣,他的臉上也沒有退縮。甚至是那種鐵了心一條死路走下去的決絕。“我是這樣想的,但是滿滿,你不應該這樣想。”
這樣喜歡一個人,太苦了。
黎滿滿一開始是不相信的,但是在這一刻,她忽然就相信了柳如夢說的那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她是真的鬥不過陸遺珠,如果顧顏殊的愛是水,那麼陸遺珠的幸運就是汪洋。汪洋大海,她怎麼去爭?
但是有一點她和顧顏殊很像,明明知道那是條死衚衕卻還是要走下去,。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到了黃河心也不死。
☆、第39章 治病很痛苦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累了一天,黎滿滿把自己扔進沙發裡,拉起一邊的抱枕按在懷裡不說話。黎夫人這時候卻也還沒回家,窩在她的小公寓喝咖啡。看她回來,倒了一杯咖啡,婀娜娉婷地走過去。
“瞧瞧把我們黎公主累成什麼樣子,能得到咱們小公主這麼青睞,倒是顧顏殊運氣好。”
接過她手裡的咖啡喝了一口,黎滿滿早就沒有應付顧顏殊時候的精力,說話懶懶散散的:“別扯這些有的沒的,照片都拍好了?”
“怎麼,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她挑眉勾唇,微微一笑之間,風情無限。
即使看了這個年輕的繼母好幾年,黎滿滿看著她還是有一瞬間的晃神。她的美無關自然,一舉一動都精心修飾用心計算,即使走路的步伐也經過訓練,個個腳步間的距離都一樣大小,沒有偏差。她就是那種要人仔細呵護著,放在暖房裡面觀賞的蘭花,定時定期需要修剪花葉。
陸遺珠和她這位繼母其實應該是一樣的人,但是又很不一樣。到底是怎麼一個不一樣法,她又說不出來。
黎滿滿低頭喝了一口咖啡,黎夫人喜歡喝黑咖啡還不加糖,這麼一口下去,苦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久舌頭上的苦澀感才褪去。放下杯子不打算再動,她撐著頭用探測的目光看向黎夫人。“說實話其實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你要我把顧顏殊叫出來,然後讓人拍了那麼多照片有什麼用。”
黎夫人笑笑,面不改色地輕啜自己杯子裡的黑咖啡。“當然是要給陸遺珠看。”
她疑惑:“報紙上已經有很多,她要是看了有反應早就有了。”
“陸遺珠可不是正常的女人,你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看她。”黎夫人嘴角滑過一抹冷笑,“你找人做的調查我仔細看過了,陸遺珠那樣固步自封的女人,根本不會在意你跟顧顏殊上了什麼報紙雜誌。她在意的,往往是細節。比方說,媒體拍不到的照片。”
黎夫人話只說到這裡,黎滿滿仍然似懂非懂。其實她的話很好理解,既然陸遺珠注重細節,那麼就營造出一種顧顏殊對黎滿滿非常細心的錯覺來。連媒體都拍不到的照片,才是最讓人信服的。陸遺珠太聰明,卻往往喜歡自作聰明,這也是她容易被人算計的地方。
“滿滿,你要學的,還很多呢。不過不必擔心,你要的,媽媽都會給你的。”
她說著縱容寵溺的話,臉上溫柔滿滿,眼中卻極快地滑過一絲陰冷狠毒。
第二天是雨天,豆大的雨滴劈啪劈啪打在地上,激起一大灘渾濁的水花。不知道是什麼驅使,陸遺珠這天竟然起床了,還支撐著在窗前站了很久。她穿著病號服站在窗前看雨,面無表情,背影挺得很直,連脊背中都透著一絲疏離。
這樣的天氣容易讓人想起過往,十四歲那個分水嶺,一段被可以隱藏的往事。也是這樣的滂沱大雨,冰冷的雨水裡,她踽踽獨行,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的。甚至光腳踩在馬路上,腳底板都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