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發現懷有身孕,後來生了個兒子,就是燕世子那位大哥燕鴻飛。
燕老夫人是個強悍的脾性,自然要為給自己生了長孫,又在跟前服侍了十多年的兒媳婦爭個公道。於是拿出原配還在世時,就算有媒有聘娶回來也只能是妾室的說辭。這不是明晃晃地打帝后二人的臉麼?而且蔣國公那邊,也不肯吃這個悶虧,讓自己的女兒當人家的妾,便提出要和離。大蔣氏也是個硬脾氣,還要帶著兒子一起走,畢竟當時她正正當當的嫁人生子,可沒想過要搶人家的夫君,霸著燕國公府的爵位。
那燕靖又不肯讓她走。他們那時成婚才兩年,正是夫妻情濃的時候。至於他對楚氏,我畢竟不是燕家的人,知道不那麼清楚,可有些事能從常理推斷,他離家的時候才十五歲,你爹跟你哥哥在那個年紀啊,對他們的刀劍可比對女孩子感興趣得多。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自己親生爹孃,失散十幾年,那音容笑貌都未必還記得清,何況是成親沒兩天的妻子。再聚首,其實和陌生人也沒什麼兩樣。
當時這事兒鬧得不可開交,眼瞅著要上公堂讓京兆尹斷案了。還是楚氏站出來息事寧人,說自己出身低微,沒見過世面,當不起國公府主母這麼大的責任,自請為妾。最後兩邊商定,燕家家財地位一分為二,燕靖自己掙來的功名只蔭及大蔣氏生的孩子,燕有貴整盤生意則由楚氏生的燕鴻飛繼承,大蔣氏的孩子不能沾手,而燕鴻飛和他的後代都只能經商,不許入朝為官,就算做相安無事,各不衝突。”
孟珠聽到後面,也不知道心裡頭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或許是前世她嫁過去時大蔣氏早不在了,所以祖母從來沒告訴過自己這些舊事,若是自己能一早知道,或許事情會有所不同。
不,不對。孟珠搖頭,她如今是由果推因,才會好像先知一般明白有些人對這個約定並不服氣,逮到機會便想反悔翻盤。
她是不是應該早些把事情告訴燕馳飛,讓他防備起來?畢竟他前世去世得早,不曾知道家中後來的變故。
孟老夫人看孟珠不出聲,又怕她想歪了,說:“我今日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對燕家的事情心裡有個底兒。說起來,這事情其實不分誰對誰錯,只是陰差陽錯而已。你也不必因為這些陳年舊事,就對誰有了不好的看法,將來嫁過去,還是該怎樣就怎樣,切勿失了禮數,知道嗎?
孟珠點點頭,答應下來。
上巳節那天,燕家人到得非常齊整,連一直閉門不出,在家照顧相公讀書的燕冬也回了孃家。
燕鵬飛許久未曾與小姑姑碰面,興奮地拉著她,又是去草叢裡捉蛐蛐兒,又是去草坪上放風箏。
孟珠坐在水邊遠遠看著,眼前的燕冬與她記憶中的非常不一樣。前世燕冬十六歲時就嫁給懷王當王妃,這時已生過一個女兒,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兒子,身材豐腴,衣飾華貴,王妃氣勢盡顯。這輩子燕冬嫁到國子監祭酒家,文人世家,講究風雅樸素,不像那般奢侈,所以她的打扮也很簡單,髮髻上只戴了白玉釵和小朵珠花,身穿青碧色的齊腰襦裙,因為天還有些涼,外罩了褙子。又因為沒有生育過,身材就和未嫁的小姑娘一樣纖細苗條。
燕家選的郊遊之地在城東靈山半山腰的一處平臺上,臨水擺著兩桌酒席,男女分坐,但並未用屏風間隔,彼此說話可聞,間或也隔桌交談幾句。
孟珠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公公,那個人生充滿傳奇與意外的燕國公燕靖,他看起來比孟珠想象的要年輕許多,和大蔣氏有一種說不出的相配。
而楚氏,或許前世沒有比較的物件,孟珠從來不覺得,如今大蔣氏和燕靖都在,兩人又都是風華正茂的模樣,便襯得楚氏格外顯老。她鬢邊已有雜白,笑時臉上皺紋明顯,若說是大蔣氏母親一輩的都不誇張。
孟珠並沒有以貌取人的習慣,她只是在想,這樣的楚氏,對自己現在的處境真的沒有任何不滿嗎?換成孟珠自己,活寡受了十幾年,獨自一人撫養兒子長,侍奉公婆,能心甘情願自貶做妾嗎?
對那個約定最不甘心,最想得到燕國公府爵位,所以最後設計了她的人是誰?楚氏?燕鴻飛?還是燕老夫人?又或者是他們根本沆瀣一氣?
孟珠已經不想把自己重生的事情留到新婚時再說,她想盡快把這些事告訴燕馳飛,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找到機會,兩個人單獨待一會兒。
“外婆,你看那邊,山上杏花開了,我去給你摘一支來,好不好?”坐在孟珠左手邊的喬歆忽然指著遠處大聲說。
燕老夫人擺手:“別折騰了,荒山野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