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得長箭破空,圍住她的三人同時中箭摔倒。
蔣沁面前視野無遮無擋,正看到孟珽高坐馬上,一張弓上搭著三支箭,拉弓放箭,一氣呵成,轉眼間又射殺了三名離她最近的流民。
孟珽右邊,燕驍飛一壁揮劍擊擋試圖靠近他們的人潮,一壁高聲呼喊:“金吾衛大將軍在此,奉命捉拿京郊亂民,爾等與之無關者,速速退去,否則格殺勿論!”
這不過是虛張聲勢,他們兩人身後只跟著幾名燕、孟兩家的護衛,但流民們沒有見識,自然分不出其中差別,竟然當真一*退下山去。
原來今日元衡帝收到的摺子裡有一本內容是說今年水災的災民沿江而下,漸漸在晉京郊外匯整合勢力,開始鬧事。
燕驍飛在宮中聽說此事,立刻聯想到去孟家莊子上的幾位姑娘,他那時還不知道楊蔓君沒來,扳著指頭一數,六個姑娘裡,蔣沁、楊蔓君、夏侯芊都是他的表妹,孟珠又是未來嫂嫂,除了孟珍和夏侯蕙與他無關,四個都是他必須保護的物件,於是果斷告假出來,打算親自過來帶她們回去。
出宮路上遇到換班的孟珽,將此事一說,孟珽也護妹心切,兩人一拍即合,各自回家帶上護衛,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皇上不是每年都會撥發賑災銀兩給受災的村鎮,怎地會有這許多人寧肯離開家鄉做亂民?”蔣沁騎在燕家護衛讓出的馬匹上,問出心中疑惑。
“誰知道那些銀兩都多少用到救濟災民,重建村鎮上。”燕驍飛冷哼道,“治水也是一樣,堤壩年年修築,耗費巨大,偏還年年決堤,不知多少銀兩被貪官吞了去。”
“既然這樣,陛下不查麼?”蔣沁又問。
燕驍飛這回卻不說話了,查當然是查的,若不是元衡帝最近專提了此事出來,他其中一項功課便是整理對比近二十年水患相關資料,也不會第一時間知道那封摺子的事情,但涉及到政事,又不好到處講,就算對方是表妹和親家兄長也一樣。
話題一斷,蔣沁便又想起落崖的白芷,之前她隻身一人,全副精神都用在自救上,現在有了依靠,放鬆下來,傷心之情不可抑制地氾濫開,忍不住輕聲啜泣。
孟珽見不得姑娘家掉眼淚,開口勸說:“蔣姑娘,勿要傷心,我已讓護衛下山去找,不論白芷姑娘是生是死,肯定給你一個交代。”
燕驍飛聽得連連搖頭,這話說出來能勸人才有鬼。
不過從半山腰的山崖處掉下去,九成九是活不成了,也不必給蔣沁太大希望。
“表妹別難過,回頭找到白芷的屍身,咱們厚葬了就是,也算不枉你們主僕一場的情誼。”
孟珽皺眉,勸人不難過是這樣勸的嗎?
於是,接下來的路途上,兩個半熟少年互相看不慣對方勸人的方式,爭搶著開口,卻每句話都直戳蔣沁心肝脾肺腎,不但沒哄勸好,反弄得她掉了一路金豆子……
好在騎馬腳程快,天將將黑下,他們便到了山頂,遙遙看到孟家莊子的圍牆。
三人驅馬近前,卻見牆頭人影閃動,一聲洪亮的“放箭”命令響起,十數支長箭隨即破空而來。
☆、58|57。56。55。1。22
第五十八章:惹禍
三人驅馬近前,卻見牆頭人影閃動,一聲洪亮的“放箭”命令想起,十數支長箭隨機破空而來。
幸而他們都身負武功,騰挪閃避,躲進一旁草叢裡,離開莊子外牆上掛的燈籠的照明範圍。
過程中,孟珽為了護蔣沁而被一支箭擦傷手臂。
夏日炎熱,衣衫單薄,黑色的血水立刻湧了出來。
蔣沁驚叫:“箭傷有毒!”
燕驍飛從草叢裡滾起來,新科狀元一輩也未曾這樣狼狽過,又聽到蔣沁說的話,更是怒從心起:“搞什麼鬼,你家莊子的護衛用得著見人來就放箭麼,皇宮都沒有這樣恐怖,而且他們不認識你麼?”
孟珽虛弱地說:“莊子上只有聊聊幾名護衛,這不是。”
“難不成連莊子都被流民佔了去?”蔣沁問得心驚膽戰,“那阿寶她們……”
燕驍飛擺手說:“他們號令果斷,動作整齊劃一,顯然訓練有素,不可能時臨時勾搭在一起的百姓。”他說到此處一頓,恍然大悟,“九成是東宮的護衛。”
燕驍飛站起來,走開十數步,改躲在一棵大樹後,揚聲衝外牆那邊喊:“我們是蔣國公府的人,按約定護送我家姑娘前來,爾等這是何種待客之道?”
那邊過了好一陣才有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