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不過是那麼些雞零狗碎的,有什麼要緊的?”月旃氏笑道,“在我們家裡,再也沒有越得過您去的事情了,倒教我藉著服侍您來躲一下懶。”
“我還不知道你?什麼都要做得週週到到的,偏偏嘴上還不肯承認。”老太太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說道,“這個家真是多虧了你才有現在這番光景,我這次回來又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月旃氏嬌嗔地說道:“娘這說的是什麼話?服侍婆婆本來就是為人媳婦應該做的,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真要讓媳婦無地自容了。要不是二叔執意留您在金陵,媳婦和老爺早去接了您回來了,饒是這樣,心裡還想得慌呢!”
兩人慢悠悠地往前走著,一路說著些閒話,像不像是婆媳而像是親生的母女一般親熱。老太太就笑著指了指月旃氏,說道:“你這張小嘴兒專會哄人的。”
“媳婦是說真的呢!我早從心底裡盼著娘回來了。”月旃氏抱著老太太的胳膊扭了扭身子,說道,“其實有件事媳婦不能作主,又不好跟老爺說,天天巴望著老太太回來給媳婦拿個主意呢!”
“老爺現在把家都交給你掌著,你還有什麼不敢做主的事兒?”老太太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又笑了,說道,“莫不是要上房揭瓦?這可不行!”
“娘!”月旃氏卻沒有笑,回頭向周媽媽使了個眼色。周媽媽便回頭讓一干丫鬟僕婦都站在原處,只自己跟了上去。月旃氏又走了幾步,便說道,“華哥兒跟您住著的時候活蹦亂跳的,可自從住回了蓉華院以後,又是病又是災的,說實在的,他是老爺的嫡長子,媳婦哪敢不盡心照顧?吃的、用的都是最最好的,連耀哥兒都不敢跟他相比,可還是現在這樣子,所以,媳婦就想,會不會是……姐姐捨不得華哥兒?”
老太太的神色馬上凝重起來,說道:“你是說……”
月旃氏嘆了一口氣,說道:“您那裡供著菩薩,所以華哥兒跟著您的時候無災無厄,這蓉華院又是姐姐也住過的地方,由不得媳婦不這麼想!”
“大太太這麼一說,奴婢倒是想起一件事情。”周媽媽在後頭屈膝一福,說道,“請老太太、大太太容奴婢插個嘴。”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儘管說來。”
“自從大少爺落水那次以後,大太太經常派奴婢過去照管一二,經常聽見大少爺身邊的汪媽媽對大少爺說起先太太的事情。”周媽媽說道,“那時候,奴婢想著汪媽媽是先太太的乳母,與先太太感情親厚,想讓大少爺多知道些生母的事也在情理之中,現在大太太這麼一說,我倒想著,會不會是汪媽媽整天在大少爺面前唸叨著先太太,結果……真把先太太的魂兒給招出來了!”
“有這事?”月旃氏驚訝地看著周媽媽,埋怨地說道,“怎麼不早告訴我!”說完,就去看老太太。
“這個汪媽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死人哪裡是經得起唸叨的?便是不為這個,也該顧及你這個做繼母的,想法子讓華哥兒來親近你才好,難怪我今天看著華哥對你不冷不熱的。”老太太氣憤地說道,又憐惜地看著月旃氏,說道,“可苦了你了!”
“這有什麼苦不苦的?”月旃氏笑了一下,說道,“華哥兒還小,等他再長大些自然會明白的。”
老太太不贊同地說道:“總要一家和睦才好。”
月旃氏便岔開了話題,說道:“倒是姐姐這事,到底該如何是好?”
“要不,把華哥兒接回我那裡去?”老太太猶豫地說道。
“這……”月旃氏猶豫了一下,說道,“也是一個法子。”
“這可使不得!”周媽媽連忙說道,“老太太這一回來就把華哥兒接回去,在外人眼裡豈不是老太太嫌大太太照顧不周麼?大少爺若是在老太太那邊恢復了身體,別人不說是老太太的福祉庇佑,只會說大少爺病得有貓膩,這做繼母的本來就不易,這樣一來,大太太的名聲可就……”
“周媽媽,你別說了。”月旃氏輕聲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這些都是小事,那些閒言閒語傳來傳去的也礙不了什麼,還是華哥兒的病要緊。”
“你是月家的媳婦,你的名聲也關係到月家的臉面,哪能這麼輕乎?”老太太皺著眉頭想了一陣,說道,“要不,給苡萱做場法事?”苡萱是月華生母的名字。
“是媳婦沒有想明白。”月旃氏輕輕一福,說道,“全憑娘做主了。”
老太太開始回想京城裡相熟的寺廟。
晚上,老太太送走了來問安的月望夫婦和幾個孫兒孫女們,躺在榻上跟趙媽媽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