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並不在屋裡。
將從倫敦特地帶來的一本畫冊放在馮校長的桌上,她目光一瞥,發現馮校長的桌上放著幾個小瓶子,瓶子上沒有紙和文字,但看瓶子裡的顆粒,感覺像是藥丸。
藥?馮校長的身體一直非常健康,年紀雖是大了、但精氣神也都很好,平白無故為什麼要吃藥?
心中存疑地走出屋子,她發現給孩子們變完魔術的列儂也從山頭走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的宿舍是在同一個區域的,所以避無可避得一起走回去。
夜裡的山區靜悄悄的,他還是老樣子不說話,她也沉默,彼此相隔一點距離,一路上只有空蕩蕩的腳步聲。
好不容易走到宿舍門口,她出於禮貌,在上樓之前和他說了一聲“再見”,得到了他一個淡淡的“嗯”。
開啟宿舍門,彭然正在削梨,“你回來了。”
她放下包,覺得渾身都痠痛,不太想說話,可想了想,還是隨口說了一句,“列儂也一起回來了。”?
“啊?”誰知彭然一聽到這個名字,手中的水果刀都要掉了,“列儂?他,他也在嶺站中學上課嗎?……那他現在應該也剛走到樓下咯?”
祝靜不知道她為什麼一下子那麼激動,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我去給他送兩個梨子去。”小姑娘放下水果刀,飛快地就衝下了樓。
等她換完衣服的功夫,彭然也上樓來了,小姑娘的臉頰在燈光下更顯得通紅,卻不忘洗了個手,將削好的梨遞給她,“給。”
“謝謝。”祝靜接過,忽然冷不丁地道,“你喜歡他?我指列儂。”
“咳咳……”彭然差點把嘴裡吃的梨子咳出來。
祝靜看她緊張成這樣、也就不說話了,吃著梨子邊看書,等了半晌,彭然坐到了她前面的椅子上,害羞卻坦然地開口,“嗯……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我對他很有好感。”
“就這麼一根一聲不響的木頭你都能有好感?”祝靜垂著眸涼涼地道。
彭然被逗樂了,“他話是少,但是我覺得他是個正直可靠的人。”
“噢。”她說,“我不瞭解,第一天認識他。”
彭然大概是感覺到她沒有想象中那麼難接近,此時膽子也大了一些,“祝靜,你有喜歡的人嗎?”
她的手頓了頓。
“我沒談過戀愛,所以也不是很懂。”彭然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感覺青春全都用來唸書和學醫了,真的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生……”
“這樣沒什麼不好的。”她吃完了梨子,對彭然說,“我先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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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醫院,她被分配去跟著羅醫生看診。
這個季節病症多發,病人幾乎沒有停頓地進診室,她從清晨開始就覺得胸口彷彿有什麼堵著似的悶悶的,一直到了中午午休的時候,羅醫生去吃飯了,她才摘下口罩,呼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想要閉目養神一會。
誰知,一閉上眼睛,渾身上下就開始泛酸軟,診室內明明是關了窗子的,她卻還是覺得身體一陣陣發冷。
“祝靜,”半夢半醒之間,她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叫她,“你不要睡在這裡,會感冒的。”
她抬起頭,迷糊的視線裡似乎是彭然的臉龐,她揉了揉眼睛,說,“沒事。”
“要一起去吃飯嗎?”彭然問。
“我休息一會,你先去吧。”她說著,再次趴了下來。
這一覺睡下去,她真的是睡著了,恍惚間,她聽到耳邊好像有人說話,意識漸漸在離她遠去,慢慢地,她的眼前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
“起床了。”睜開眼睛,她看到有個人背對著她,正在拉窗簾,“早飯想吃什麼?”
她看著那個背影,怔怔地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有說。
那人見她不回答,回過頭,英俊的臉上還是帶著她最熟悉的那抹似笑非笑,“今天還是做中式的吧,喝粥,加點麵包?拌菜也有一點。”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張臉,半晌,喉頭翻滾,啞著嗓子極慢極慢地說,“孟方言。”
“怎麼了?”他在她床邊坐下,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一大早就那麼深情地呼喚我。”
“我在哪裡?”她看著他。
“還能在哪,”他指了指窗外,“喏,只要看到倫敦的雨霧濛濛,你就知道你在家裡。”
她的目光顫了顫,“今天……是星期幾?”
“週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