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很聽話,我不覺得累,”她說,“尤其是小友,我眼看著她走出失去奶奶的痛苦,一天比一天更加成熟懂事起來,他們都是我見過最好的孩子。”
馮校長聽著,欣慰地點了點頭。
“你現在,不需要操心任何問題,我作為代理校長,可是會比你更稱職的。”
馮校長看著她,忍不住揚起嘴角,“靜靜啊……”
“嗯?”
“你也長大了,”馮校長的眼睛裡閃爍著細碎的光,“你七年前剛來的時候,可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那個時候,你話很少,很少笑,更不太會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可現在,這些,你全部都會了。”
“是你和孩子們教會我的,”她說。
馮校長搖了搖頭,“不只是我們,你身邊的每一個人,無論他們現在是否還在你身邊,無論他們讓你快樂或痛苦,他們都教會了你你曾沒有的東西。”
她沉默了下來,卻沒有反駁。
“你看,”
馮校長的目光這時落在了她身後的窗外,“他也同樣教會了你很多,不是嗎?”
她順著馮校長的目光看向窗外,看到了此刻正在和病人說話的列儂。
他的表情永遠是這樣的沉靜默然,卻無端地會讓人感到可靠和心安。
“馮校長,”她看了一會,收回視線,“即使明知是會讓我痛苦的結果,我依然需要去挖掘嗎?”
他回視著她,“你需要,因為不知道結果,你就永遠都不知道你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即使痛苦?”
“即使痛苦。”
她靜坐了一會,慢慢地站了起來。
“靜靜,”馮校長的目光裡蘊涵著淡淡的溫柔,“我花了兩年的時間,才從失去我太太的痛苦中走出來,但是等我走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是她給了我力量,讓我選擇來到這裡,繼續我剩餘的人生。”
“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更堅強,所以你一定會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祝靜聽完,認真地點了點頭。
在她即將要離開病房的時候,馮校長看了看窗外,微笑著對她說,“他們兩個,真的很像,不是嗎?”
“是啊。”她說,“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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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春之後,馮校長几乎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嗜睡,很多次祝靜進入他病房再離開時,他都沒有發現自己。
主治醫生給了她一些反饋和資訊,她一一聽了進去,卻從未在和馮校長對話時提過。
中午,她從科室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徐戚燁。
這個輕浮的男人,依舊保持著往日散發荷爾蒙的模樣,只是他不再對她進行言語上的調戲,而她其實也一直在內心默默地感謝他,作為一個近乎天才般的人物,他幾乎對義務幫助他們的事情從未置過一詞,卻在醫院和嶺站中學每日穿梭奔波。
“吃飯了嗎?”他與她並肩而行,問道。
她搖搖頭,“沒時間吃了,接下去馬上就有一臺手術。”
“我科室裡放了一盒餅乾和蛋糕,你過來吃一點。”徐戚燁挑了挑眉,“你的身體不是鋼鐵做的,如果因為不照顧好自己病倒,那反而是本末倒置,給我們添麻煩。”
如果按照她一貫的性格,她會拒絕,可是看著他難得的肅容,她卻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走到徐戚燁的科室,他開啟門,從櫃子裡拿出了餅乾和蛋糕,遞給她,“你就在這吃吧,列儂現在在手術中,不會回來。”
她接過,道了謝,在列儂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這是什麼?”她吃了一個蛋糕,指著列儂桌子上一個造型奇怪的東西,問道,“是鐘錶嗎?”
徐戚燁咬著梨子,瞥了一眼,伸手拿了起來。
“是的,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整天把這種東西隨身攜帶著幹什麼,花裡胡哨的。”
因為是單手拿著,他的手忽然一鬆,那個鐘錶順勢從他的手中掉落下來落在桌子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咔蹋”一聲,下一秒,那個鐘錶從中間開啟,有一樣東西也從裡面掉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藏得那麼嚴實……”
徐戚燁拿起那個小小的東西,眯了眯眼,“好像是戒指?喲,還挺好看的,是四葉草形狀的……”
而祝靜從看到那個戒指的第一眼起,渾身的血液就凝固了。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徐戚燁把玩那個戒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