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寫完了一篇論文,伸了個懶腰,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
已經十點了。
走出臥室,客廳裡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聲響,孟方言的房間依舊一片漆黑。
實驗室導師的工作絕對不可能進行到那麼晚,這是他和她住在一起後的第一次在夜晚不知所蹤。
往常的這個時候,她在臥室學習看書,他每隔十五分鐘就會來敲一次她的房門,不是“姑娘我來和你聊兩句?”就是“我們一起看電影?”或是“出去吃個夜宵?”,煩得她實在是無計可施,只能把房門反鎖。
她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多麼地鬼迷心竅才會在那天晚上答應讓他住在家裡這樣如此荒謬的要求?
而至於現在,他不在的話她就不會心煩頭疼,不是很好嗎?
剛剛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就聽見家裡的門被開啟了。
孟方言兩手空空地走進屋,笑看著站在客廳裡的她,“你在等我?”
“剛剛和朋友出去聚了一下,才晚回來的。”他脫了鞋,走進屋子,發現她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更是調笑她,“怎麼?擔心我?我不是回來了嗎?”
“你的肩膀,”她注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在流血。”
他神色微微一變,側過頭去,才發現自己的肩膀真的在淌血。
這應該是剛剛在實驗室裡的時候被那個不明身份的人的刀所劃傷的,由於傷口不太深,而且事態緊急,他居然一直沒發現。
“沒事,”他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我等會自己去處理一下。”
話還沒說完,卻已經被她拽著袖口拖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他微微怔愣,見她在廚房洗乾淨了手,面無表情地從儲物櫃裡拿出了一個醫藥箱,放在茶几上開啟,坐在他身邊,熟練地開始幫他處理傷口。
“怎麼弄的?”她放下消毒藥水,淡淡問。
“剛剛朋友的孩子玩水果刀時不小心割到了。”他睜眼說瞎話。
“……哪個家長會讓自己孩子玩水果刀?”她蹙著眉頭取出消毒紗布,“你要不要去醫院打個針?”
“不用了,我皮厚。”
他一直看著她,看著她低垂眉眼安靜地幫自己處理傷口,“原來你還會有這樣耐心面對我的時候,看來我以後得多在自己身上弄點傷出來。”
……
“那你不如死了算了,”她翻了個白眼,故意在幫他包紮的時候用了重力。
“我不怕疼。”他居然還是笑眯眯的。
等包紮好,她提起醫藥箱就想走,卻被他扣住了手腕,“祝靜。”
“你為什麼會選擇當一名醫生?”
學醫的路最是艱辛,尤其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幾乎是花去自己所有的青春日復一日反覆研讀、實習,才能在那麼長時光的積累後正式成為一名能真正夠格上手術檯救死扶傷的醫生。
每一次站在手術檯邊的手術都是一場漫長的戰役,且失敗的後果實在難以輕易承擔。
她被他扣住手腕,背對著他,聲音裡沒有感情起伏,“沒什麼原因。”
“難道不是因為你父親年輕的時候身體不好,你才在很小的時候就下定決心想學醫術等他老去後能照顧他麼?難道不是這個願望支撐了你的十幾年嗎?”
是了,他知道她的一切,她在他的面前永遠就像一個裸體遊街的傻子。
她閉了閉眼,“孟方言,我今天不想玩被你激怒然後對你動手的遊戲。”
他看著她纖細的胳膊和下巴美好的弧度,半晌,收起剛剛的玩世不恭,低下頭親了親她的手背。
“謝謝。”他壓低聲音,溫柔地對她說。
屋子裡沒有一絲聲響,卻與剛剛她一個人在的時候完全不同,她背對著他,感覺到他手心的熱度,漠然的臉上微微浮現起了一絲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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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整間屋子陷入黑暗的時候,孟方言關上門,在自己的房間開啟了電腦。
將自己的左眼對準電腦最上方的攝像頭,五秒後,電腦的螢幕自動亮了起來,一個沒有感情的機械的聲音從電腦裡傳來,“特工身份確認,Agent Mars,晚上好。”
“幫我連線局長。”
“正在連線中……”
十秒後,一個低沉的中年男聲從電腦裡傳來,“Mars。”
“L。”他戴上眼鏡,開啟臺燈。
“我剛剛拿到你取樣回來的溶液的分析報告,”L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