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究竟。最近大半年,尤其是三皇子遭貶黜開始,沒見他與別的女子來往,與他最親近的便是小姐了。選妃之前,宮裡也沒什麼異常發生。最近,三皇子連蔣琛都不帶上,天天和大皇子狩獵逗趣,開心著呢!”
“這段日子別去見蔣琛,若是被蕭巋知道蔣琛是我安插進去的,麻煩更大。”
沈不遇苦惱地揉揉前額,看向窗外。遠遠夜鎣池上數點奼紫點綴綠意,嫋嫋若仙,竟是荷花含苞待綻。恍惚間,便見還叫曹硯容的女子佇立在池邊。那時她亭亭玉立,雖不笑,一雙眸子卻如水光般靈動,讓他如痴如醉。
“明白了,根源在我身上。蕭巋小時候發現我與蓉妃有舊情,他才恨我入骨。年輕人學會高深莫測了,從一開始,休休註定就是一枚棄子。不得不承認,我敗了。休休吃了虧,所以她落荒而逃。至於虧了些什麼,想必她明白……”
“老爺,小姐就不再接回來了嗎?”
“讓我想想。”
沈不遇擺擺手,神情落寞蕭索。
就在這個時候,守門的侍衛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嘴裡高喊著“老爺”。
福叔眉一皺,呵斥道:“奴才,何事慌成這樣?這麼多年算我白培養你了!”
侍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會彎腰鞠躬,說話斷斷續續:“回……回老爺,來了……三皇子殿下……來了!”
沈不遇起初一愣,接著整個身子從椅子上彈起,手中的書差點掉到地上。福叔連忙幫老爺整衣正冠。沈不遇剛邁出門檻,突然遲疑了一下。
“蕭巋從來未進沈家,今日怎麼偏偏破了天荒?莫非—”
“老爺,是不是三殿下後悔了,求您來了?”福叔喜滋滋地道。
沈不遇也是心慌意亂,嘴裡卻說:“休得急躁,看他的神色再行事。”
趕到府門,地面上已黑壓壓跪滿了人。蕭巋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一襲翠黃。光與影在他身上互相迭映,更襯得他明眸皓齒,光彩翩然。
沈不遇上前一步,稽首道:“三殿下到此,老臣有失遠迎,請殿下恕罪。”
蕭巋客客氣氣地扶住,道:“老師何出此言?按皇家規矩,今日學生備了點薄禮,承蒙老師昔日教誨,特來謝師恩。”說完手一揮,後面的宮人抬了兩大漆金禮箱過來。
沈不遇心內有些洩氣,只好再次叩首謝恩,命手下的人收了,自己陪著蕭巋進了正東房。
正堂坐定,有丫鬟端了嵌銀茶盤進來奉茶。蕭巋睥睨一眼,笑道:“老師好有福氣,家裡的丫鬟比宮裡的彩娥標緻多了。”
“三殿下言笑了。”沈不遇心裡沒底,哂笑著說了幾句客套話。
蕭巋似是不想久坐,站起身,踱到門檻處,環視著四周的景緻,揚聲道:“聽說老師家的夜鎣池賽過父皇的太液,學生自是不信,今日來了,倒想見識見識。”
沈不遇不敢怠慢,在前面引路,穿廊院,過影壁,到了夜鎣池。
暮春的夜鎣池自是一派生機,花草芳菲,川波岸柳,百般紅紫。輕風帶著幽香撲面而來,讓人頓感心曠神怡。蕭巋在岸邊流連忘返,嘖嘖稱讚。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水榭旁,蕭巋撩袍而登,沈不遇只得亦步亦趨地跟上。登榭眺望,真所謂一山一風景,夜鎣池已籠罩在千樹萬花之中,後面幾株參天松柏,鬱鬱蔥蔥,濃蔭避日。隔著松海,影影綽綽可見萏辛院飛翹的屋簷。
沈不遇暗自觀察蕭巋的神情,但見他負手而立道:“此處好雅緻。聽母妃說過,夜鎣池邊有座院落別具風格,她住了兩三年,想必這就是了。”
“都二十幾年了,院子也顯舊。後來老臣著人翻新,讓休休住進去。如今人一走,院子就空下來了。”沈不遇口氣變得平緩。
“走了?”
有一絲莫名的光芒從他眸間倏然而過,蕭巋嘴角彎曲,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是嗎?老師真會捨得她走嗎?不會是另有好去處吧?”
“說是想回老家去,老臣也留不住她。”
“老家?我還以為這裡就是她該待的地方,怎麼還有回去的道理?”蕭巋輕哼一聲。
沈不遇不動聲色,含笑問:“殿下也是與休休有過交往的。依殿下之見,是走好,還是不走的好?”
蕭巋望向碧波浩淼的池水,似乎猜透沈不遇話裡的意思,無所謂地笑了笑:“走與不走,跟老師有關係,跟我有什麼關係?既然她已經走了,走了也好。”
他站在水榭上稍作停留,便告辭而去。沈不遇一直站在身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