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容易就兼了,似乎不合規矩。哼,那魔教法王如今還有誰?”
“為首的便是昨日的孔雀王,又稱藍翎雀王,自不用說;另有銀鰭鯊王、赤目狼王、白眉鷹王三人,魔教法王向來神神秘秘,鯊王、狼王二人向來少履中土,這姓名來歷……晚輩就不太清楚了。”楊逍道。
黎璇喃喃道:“銀鰭鯊王?莫非是平津波那倭人 ?'…'是了,當年他是洪水旗旗使,統領魔教水部高手……武功資歷也正合適,這赤目狼王,卻是……卻是……”搖了搖頭,似乎想不出端倪,又道:“最後那白眉鷹王是什麼人 ?'…'”
我心中一動,插口道:“昨日蕭月月他們說,那白眉鷹王叫殷天正,便是孔雀王的師侄,是剛剛封上的法王!”
“好個孔聖嘉,”黎璇不禁動容道,“自己兼了兩大要職,迫使光明左使退養,又把師侄封上了法王,不動聲色便攫取了魔教的半壁江山,著實厲害。這女人當年便一心要做教主,如今看來也差不遠了。若是陽頂天一死,魔教中有誰還能制她?”
“女人也可以做教主麼?”我有些奇怪,“魔教幾百年的教主不都是男子麼?”
“臭小子懂什麼了?”黎璇訓斥道,“這魔教波斯總教的教主,歷代都是聖女做。這孔聖嘉當年曾是聖女,若她真的能掌大權,只要把總教的例子抬出來,下面的人自也無話可說。”
“岳母,你說什麼聖女,聖女的,那是什麼意思?”我記得昨天她也稱呼孔聖嘉是聖女,卻一直不明白究竟何指。
黎璇道:“聖女便是魔教中為魔道守貞不嫁的女子,便和尼姑相似,只不過尼姑尚可以還俗,聖女一旦破貞嫁人,便屬重大背叛,魔教中人走到天涯海角,也要追殺處死的。本來聖女是波斯總教的制度,中土明教向來沒有聖女,但三十年前,魔教中失落了一樣極要緊的物事,叫什麼聖火令的,沒了這東西,魔教教主之位便坐不穩。當時魔教中人心惶惶,那時的教主石元便編出一套鬼話,說是上主明尊的神諭,將來要聖女即位。在幾個魔教要人的幼女中金瓶掣籤,選中了聖女,魔教中的紛亂這才平息下去。”
“那聖女便是孔聖嘉了?”我道。
“不錯,說來也巧,這孔聖嘉非但父祖是魔教中的勳臣,更是山東曲阜孔聖人的血胤,自然雙聖合一,當上了聖女。後來那石教主沒幾年便歸西了,孔聖嘉年紀還小,不便即教主之位,便由光明左使衣琇繼位。但後來衣琇死了,不知怎麼,卻還是傳位給了陽頂天。想來孔聖嘉雖然地位尊崇,但年紀太輕,武功人望終不能服眾。”
“原來如此,”楊逍介面道,“此事晚輩倒也聽說,只是不知詳情。只知道陽頂天接位後,立封孔聖嘉為護教大法王,百般優容。那聖女的名頭,雖然沒有明廢,魔教中卻也不提了。”
“這是自然,”黎璇道,“當年立她為聖女也不過是為解一時之急,如今事過境遷,自然名存實亡。可這孔聖嘉一向自高自大,又豈會甘心?”
我聽他們說,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一事:黎璇說手中有孔聖嘉的把柄,而孔聖嘉又是要守貞的什麼聖女,如此說來,莫非——
我剛想說話,忽然間黎璇臉色一變,道:“前面有動靜!”便如風一般,身子上掠,幾個箭步,竄上山頂。我和楊逍一怔,急忙跟上,果然耳中便隱隱聽到前面傳來喝叱跑動之聲。
此時離山頂已不過數十丈,我們片刻間已經上去。放眼向下看去,下面正是我們常去玩耍的玉溪谷,只見四五個紅衣喇嘛正追著兩個人,沿著溪流向下跑來,一個似乎是白髮老嫗,看上去有些眼熟,只是離得太遠,看不清楚,另一個是綠衫白裙的女子,金髮雪膚,卻是再熟悉不過,除了我們家的綠荻,還會有誰?
我沒想到在這裡忽然見到綠荻,又驚又喜,還沒說話,武烈也跟了上來,我扭頭道:“武烈,綠荻在下面,我們——”卻見武烈臉漲得通紅,身子發顫,忽然發足狂奔了下去,口中叫道:“奶奶!孫兒來救你!”
我大吃一驚,再看那老婦,果然認出,原來是武爺爺的正房妻子完顏氏,我小時候一直叫“完顏奶奶”的。完顏奶奶當年也是江湖上的傳奇人物,但今年已經九十多歲,自從武爺爺死後,一直纏綿病榻,足不出戶,我已經三四年沒見她了,豈料竟在這山谷裡被人追殺?我心中暗自慚愧,小時候這完顏奶奶待我甚是和藹慈祥,但這次喇嘛來襲,我只顧自己家人,見到她竟一時也沒認出。
我忙對楊逍道:“楊大哥,我們快去救人!”楊逍點點頭,把辜鴻從背上放下,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