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子臉色微變,卻正色道:“青眉一個不通世事的姑娘,受了你矇蔽,偶爾不辨是非,也是有的。大師兄是被陽頂天所傷,不治而死,此事天下共知,我待青眉,本派上下更是有目共睹,豈容你汙衊?”
“哼哼,白鹿子,你以為我不知你想些什麼?沈青眉對你來說,是塊燙手山芋,你難道不怕她知道真相報仇?若非忌憚那神鵰傳人,還有魔教教主……只怕你早就殺了她了!只可惜紙包不住火,沈寄鸞雖然對我不起,卻還不容別人去殺。今日你若不交出掌門玉印,便納命來罷!”
白鹿子面色猙獰,怒意大作,忽又轉為平和,嘆道:“師姊,你被關在石洞裡太久了,難怪思覺失常,心生妄想,我也不怪你。你隨我回三聖坳,我找名醫為你慢慢調理,總要醫好你的心病。”
“哈哈哈哈!”黎璇放聲大笑,“似你這般畏首畏尾,敢做不敢當,也配做本派掌門人麼?難怪好好的崑崙派被你攪得亂七八糟。”又高聲叫道:“白鹿子的徒弟們,你們被這狗賊矇蔽多年,我也不怪你們,待我殺了這廝之後,你們乖乖改投我門下,前事便既往不咎。”言下竟已經把白鹿子當成死人一般。
“好好,師姊,”白鹿子忍無可忍,怒極反笑道,“既然你要做掌門人,便憑本事自己來取好了!”說著雙腿一夾,縱馬衝來。
第四十七章 圍攻
黎璇一揚眉,飛身下馬,笑道:“師弟,你這幾年功夫練得如何,便讓師姊來考校考校!”說著兩根綢帶如雙龍齊飛,向前疾射,白鹿子的座騎還未衝到面前,已被擊中馬首,登時長嘶倒地,白鹿子在座鞍上一蹬,身子飄飄飛起,手中拂塵千絲萬緒,都向黎璇掃去。正是暴風怒雪麈的絕技。這次他內力無損,使出來的威力與前次自不可同日而語,如風捲流雲,如瀑落九天,我雖在數丈之外,都感威勢逼人,如同暴風雪襲來一般。
黎璇卻身形微轉,衣袖中飛出不知多少根綢帶,呼嘯而至,上下翻飛,將萬千麈絲一起擋住。我大奇之下,留神檢視,才發現竟有六根龍鬚帶。被她內力催動,如同六隻長手,飛舞攻守,靈動異常。她那日和孔聖嘉動手時衣衫破爛,沒有那麼多綢帶可用,此時卻已精心配齊,故而這綢帶上的功夫可以發揮到最高境界。那六根綢帶都是漆黑,縱橫分合,便如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蜘蛛一般,將數丈方圓盡皆籠罩。白鹿子的暴風怒雪麈,本來也是極厲害的功法,此時卻不免相形見絀,他那拂塵雖是特製,麈絲長也不到一丈,黎璇的龍鬚帶卻足有三丈之長。要知綢帶雖長,卻只六根,比起萬千麈絲來,凝聚內力,遠攻克敵,自要方便得多。但如無黎璇這等驚人內力,卻也絕無法將六根綢帶都舞得飄逸靈動,如臂使指。
此時場上黑帶白絲,變幻不已,雪塵滾滾中,黎璇倒佔了七成贏面。白鹿子在她周圍不住轉圈,卻根本攻不進她身週三丈之內。還不時被黎璇突襲,狼狽不堪。黎璇這功法奇特,將敵人攔在數丈之外,便掩蓋了她左邊身子經脈剛通,功力不足的弱勢。我雖在困窘之中,也知道這是武學中極難見到的場景,居然也看得入迷。將二人的功夫和驚神劍法相印證,也解悟了不少。
我正瞧得神馳目眩,忽然眼前一花,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面前,手提長劍,面目英俊,卻露出猙獰之色,赫然正是死對頭何太沖。我見勢不妙,無奈穴道受制,卻是躲閃不得。
“朱小狗,安心去罷!”何太沖低聲喝道,將我拽下馬來,摔在地上,佩劍出鞘,便要當頭斬下。
“何太沖,你要殺人滅口麼?你的醜事——”我情急叫道。
何太沖更不答話,長劍落下,我心道“完啦”,眼看便要身首兩段,驀然間一條黑蟒當空飛來,迫何太沖退開數步,正是黎璇百忙中出手救下。然而這麼一來,黎璇龍鬚帶構成的黑圈中不免露出空隙,被白鹿子趁機殺入,不得不轉攻為守,一時便自顧不暇。
何太沖咬牙衝過來,又是一劍斬下,忽然劍光急閃,“錚”地一聲,睜眼一看,卻是玉英子到了,出手架開何太沖的劍。玉英子道:“何師弟,不可孟浪,師父交代過,朱家的人和屠龍刀大有關聯,要留活口!”
“玉英師兄,”我急忙叫道,“何太沖殺了玉和師兄,他是要殺人滅口!”
何太沖尚未答話,卻聽一個女子聲音叫道:“大師兄,師父那邊吃緊,咱們不如宰了這小鬼,讓那妖婦分心!”正是班淑嫻也到了。
玉英子躊躇道:“不可,這豈是名門正派所為?”
何太沖冷笑道:“大師兄!師父生死懸於一線,你卻阻攔我們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