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又是歡喜又是詫異道:“媽,你沒事麼?”
黎璇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還未說話,一陣勁風從天而降,剛才那隻巨大天禽又從天上下來,大有遮天蔽日之象。那天禽身在半空,便伸出長喙,對黎璇啄去,黎璇立時龍鬚帶揮出,如龍騰蛇舞,天禽識得厲害,不敢靠近,盤旋一圈,落在崖邊,伸頸對黎璇怒目而視,羽毛直豎,尖聲怒鳴。此時我方看到,天禽背上竟坐著一個藍衣人,手中拉著一道韁繩,那天禽身上裝有華貴的鞍子、轡頭:我心中驚詫,這巨鳥原來竟是那人馴養的坐騎!
我心中駭然,能騎乘天禽這等神物,當真與神仙無異了。向那藍衣人看去,只見她衣飾華貴,卻非漢人服飾,頭戴珠冠,寶藍色衣衫上鑲有金玉,乃是女子裝扮,只是戴著藍色面紗,看不見容貌。那藍衣女子從天禽上躍了下來,我這才看見,她手中還拎著範雲白,原來範雲白掉下去之時,竟被她撈了下來。
藍衣女子鬆手一拋,範雲白便落在地上,饒是他武功精湛,處變不驚,此時也頭昏腦脹,手腳發軟,搖搖晃晃站起來,口中喃喃道:“多謝……救命之恩……”
藍衣女子並不理他,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只盯在黎璇身上,黎璇也看著她,臉色凝重,卻不開口。我見她珠冠上鑲有一塊火紅的寶石,恰成火焰之形,猛然想到一事,不由心中發怵。
我們正在發怔,李天垣已然衝了過來,惶然下拜道:“天垣參見師叔!”
師叔?我心中一沉,難道這藍衣女子真的是……
卻聽黎璇冷笑道:“孔聖嘉,十六年不見,你還沒死麼?”
那藍衣女子孔聖嘉冷冷道:“玄驪子,我只道你早被人宰了,想不到倒還在人間。昔日之事不論,我辛辛苦苦馴養的金翅聖鳥被你偷乘,又被你殺了,這筆賬可怎麼算?”
黎璇撇嘴道:“這惡鳥原來是你養的麼?我在天上好端端飛著,它卻衝出來行兇,自己找死,怪得誰來?我大發善心,本想饒它一命,收為坐駕,折騰了半天,這孽畜好不容易聽了話,誰料在天上見到你那大鳥,又發起癲來,不聽我指揮,這等畜生自留它不得。”
孔聖嘉自不知風舟的事,斥道:“胡說!你——”忽然目光一瞥,看到蕭月月躺在一旁,渾身血跡,臉色一變,身子倏然間移形換位,我只覺眼前一花,她已到了蕭月月身邊,俯身將她抱起來,一探鼻息,皺眉道:“天垣,這是怎麼回事?”
李天垣哽咽道:“天垣無能,沒保護好師妹,讓師妹被白鹿子那賊道害了……還請師叔重重責罰!”
“白鹿子?本王不去尋他晦氣,他反來傷本王的徒兒?”孔聖嘉大是震怒,對黎璇道:“玄驪子,這事你也有份麼?”
黎璇昂然道:“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咱們老姊妹好久不見,今日總要玩上一把罷?”
孔聖嘉點點頭,不再理她。出手如風,連點蕭月月身上多處穴道,我見狀微微一驚:她既然能點穴,可見蕭月月確實未死,流了那麼多血還活著,這女子難道是九命貓轉世的不成?
我對點穴向有鑽研,留心一看,便見到孔聖嘉點穴的手法頗為古怪,她指甲極長且尖,塗成紫晶色,點穴時手指彎屈,內勁從指甲尖發出,嗤嗤有聲,隔著數寸便隔空點中,足見內力之高,隱然已有上品一陽指的境界,看著更是心驚。
青眉關心母親,便要到她身邊去,黎璇卻對她使了個眼色,微微擺手,讓她不要過來。我見孔聖嘉和黎璇之間敵意甚深,在青眉耳邊道:“別急,先看看再說。”
武烈見到明教大人物到來,嚇得大氣也不敢喘。楊逍大概不想招惹是非,躲得遠遠的,低頭照看辜鴻,眼皮也不抬一下。一時眾人竟是肅靜無聲。
孔聖嘉點完穴道後,從腰間摸出一枚藥丸,捏住她臉頰,變幻手法,運勁讓她張口,將藥丸放入她口中,然後撫摩蕭月月喉嚨,令她喉嚨蠕動,吞下丹藥。她喂藥完畢,檢視蕭月月背上傷口,淡淡道:“果然是崑崙派的拂塵勁傷的,只是入體不深,不像是白鹿子的修為。”
李天垣道:“此事是師侄親眼所見,想必是白鹿子先前和幾個喇嘛動手,已然消耗了大半內力,動手傷師妹的時候內力也小了許多。”
孔聖嘉森然道:“那老狗可在左近?”
我聞言向對面山上看去,巴不得白鹿子現在跑下山來檢視,孔聖嘉這等功夫,一掌一指便送了他性命。可是雪崩之後的山坡上卻毫無動靜,至於山上的情形,相距已太遠,自然什麼也看不到。李天垣道:“白鹿子被我們幾個圍攻,抵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