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鄭重道:“辜鴻,你必須回去,有件事我要託付你。你去告訴大哥他們,不要停留,立刻離開崑崙派,越快越好!這件事很重要,你明白麼?”
辜鴻不解道:“這又是為何?現在鬧成這樣,長興哥又受了些傷,大夥兒可怎麼走?”
“事情複雜,來不及細說。”我搖頭說,“是我……我無意中得悉崑崙派中一大隱秘,連累了你們。此事白鹿子或許已經知曉,你們若不火速離去,等他到來,說不定便有殺身之禍!大哥受了傷,只有靠你帶著大家走了,你們快走,我記得來路,會設法再和你們會合!如會合不到,便回朱武連環莊再見罷!”
辜鴻將信將疑,見我神色凝重,還是點了點頭,又道:“可你一個人去追,那怎麼行?”
我道:“不是還有何太沖和玉和子麼?他崑崙派兩儀劍法天下無雙,定能剋制那老頭兒。我也會見機行事,你快回去罷!”辜鴻道:“那……好罷,你千萬小心,不要硬來!”
辜鴻目光中滿是關切之意,我看著她的眼睛,不由心搖神馳。我戀慕她兩年,此番說不定就是生離死別,忽然一股衝動湧上心頭,澀澀道:“辜鴻,其實我……我……”那日懸崖上我想託青眉轉述的話,如今有機會自己說出來,卻一時又說不出口。
我囁嚅片刻,忽然心下慚愧:“朱長齡啊朱長齡,你未婚妻被人劫走,生死未卜,這時怎還有心思跟其他女子說這些?”於是轉口道:“……我有你這個好兄弟,此生無憾啦!你快回去,一切拜託!”轉身不再看她,疾奔而去。
辜鴻果然接受我的囑託回去了,我在崑崙山的皚皚冰雪間獨自奔跑著,受到好友的激勵,一時間,力量似乎又回到我身上。想到青眉被福伯這個老妖怪抓去不知如何處置,胸中熱血沸騰,一股真氣也油然而生,身如插翼,足下生風,不多時,蜿蜒的雪嶺上,前面的三個人影已經在望:福伯在最前面,只有一個小黑點,大概百多丈外跟著玉和子和何太沖,我又在他們身後二百餘丈。福伯雖然武功較高,但揹著一個上百斤的人,輕功多少要打折扣,因此玉和子和何太沖竟也跟得上。我對玉和子不禁微感佩服,他二人合力也未必是福伯對手,但何太沖非得去追不可,因為要從福伯那裡取得解藥,而玉和子大可守在關卡那裡,卻鍥而不捨地緊追下去。想不到此人為人討厭,卻也是義氣為先。
我雖然一時抖擻精神,健步如飛,但終究內力不夠,勉強不得,追了數里又支援不住,慢了下來。眼看前面三人越跑越遠,繞過一座山腰,看不到了。我心中焦急,足下加勁,卻失了準心,在雪裡摔了個跟頭,頓感天旋地轉,爬不起身。我心中痛罵黎璇為了讓我療傷,榨乾了我的內力,就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又有何用?若我功力還在,再加玉何二人協助,何懼一個福伯?眼看著福伯和玉何二人越奔越遠,終於在我視野中消失不見。
我憂心忡忡,但知道著急也不是辦法,只得盤膝而坐,按照黎璇傳授的法決運功。那功法果然有奇效,過了小半個時辰,我內息執行了幾個周天,丹田中便又有少量真氣凝聚。我也等不及匯聚更多真氣,長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又沿著前面那幾人的腳印繼續追了下去。
福伯逃走的路線,前面數里尚和去朱武連環莊的道路相同,但中間又岔開了去,一路蜿蜒向西,那是往摩天嶺的方向,我記得來三聖坳時,何太沖他們說過,那邊是魔教的地盤。我心中一咯噔,莫非福伯真是魔教的人 ?'…'若到了魔教那裡,要救回青眉就千難萬難了!
還沒等我想明白,就看到前面道上遙遙有一抹殷紅,心頭一緊。及到了前面,只見足印紛亂雜沓,積雪被踩得面目全非,還有一灘已經結冰的血,一柄斷劍,顯然剛剛有過一場惡戰。血跡星星點點,向山坡下延伸過去,我沿著血跡看去,見到白色的雪坡下,一個人俯臥在雪裡,一動不動,不知死活,看服色正是玉和子。
我忙沿著山坡下去,看到玉和子背上血肉模糊。我驚呼道:“玉和師兄!”把他身體翻了過來,只見他胸口也滲出鮮血,顯然是被人用銳器前後貫穿的。
玉和子還沒有死,他本已奄奄一息,昏暈過去。我將一點內力注入他人中,他緩緩睜眼,見到我時,眼中又放出一點光亮,抓住我的手,喉中格格作響,口唇開合,似乎要說什麼,我貼耳到他唇邊,才勉強聽到他的聲音:“救……沈師妹……回……回來……”
我急忙問道:“是福伯傷了你?何太沖呢?”
玉和子微微搖頭,氣若游絲地道:“我們……追上……用兩儀劍……本來……福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