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長齡,今夜你遇襲之事,是不是要跟崑崙派的人說一下?”辜鴻問。
“不不不,”我急忙擺手,“千萬別說,跟誰也不能說!”
“為什麼?”辜鴻見我神色慌張,大是好奇。
“這個……這個……”我一時窘迫無辭,忽然靈機一動,“是這樣,我剛才無意中闖進了崑崙派一處禁地,上面寫著‘擅闖者殺無赦’,就在那裡碰到那妖人的,你們要是告訴崑崙派的人,治我一個擅闖禁地之罪,我不就死定了嗎?”
如此這般,好不容易糊弄過去,時間實在太晚,大家便分頭回房睡覺。我稍作梳洗,換了衣服,發現頭頂起了一個老大的包,一摸就生疼,好在尚無大礙。夜裡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想著今晚發生的事,一時想到沈青眉和我肌膚相親的情景,一時又想到她被殺的慘狀,還有不知是風流多情還是老謀深算的何太沖、驚鴻一現的《驚神劍譜》和那突然出現的可怖怪人,哪裡能睡得著?翻來覆去近兩個時辰,直到窗外發白,天色將亮了才朦朧睡去。
夢中又見到沈青眉,她一時向我吹笛微笑,忽然又化為厲鬼,把劍架在我脖子上,向我索命。我一聲大叫,從夢中驚醒,覺得脖子上異樣冰冷,迷迷瞪瞪睜眼望去,這一駭非同小可,只疑心自己眼花,眼前情形和夢中幾乎一模一樣:真的有一柄長劍頂著我脖頸,刃寒如水,皓腕勝雪,再往上看去,持劍之人站在床邊,正是剛才夢中的沈青眉。
“起來!”沈青眉低聲喝道。
“沈……你……你……你沒有死?”我頭腦尚不清醒,愕然道。
“多謝你手下留情,昨晚沒一劍把我殺了。”沈青眉冷冷道。我見她換了一件淡綠的衣衫,一條白色百褶長裙,額角有一道傷口,鼻子上還有些青腫,顯然是昨夜留下的傷。她眼眶紅腫,眼裡都是血絲,好像一夜都沒睡,玉容憔悴,但無疑是個大活人。
“你真的沒死?”我明白過來,大是驚喜,“我昨晚看到你臉上都是血,又一動不動,以為你已經死了呢,原來是我看錯。你沒死就太好了……慢著,你用劍指著我幹什麼?”
“快把《驚神劍譜》拿出來!”沈青眉面寒如霜,一字一頓地說。
我這才覺得不妙:“喂,昨晚我把劍譜拋給你,結果被一個披頭散髮的怪人搶走了,你沒看到嗎?”
“小賊,你還想騙人 ?'…'”沈青眉恨聲道,“昨晚我信了你的話,結果被你用飛石打中玉枕穴,暈在林中,劍譜也被你偷走。哼,你以為藉著魔教妖人的事,便能嫁禍栽贓,瞞天過海?三聖坳中總共沒幾個外人,我向何師哥形容了一下你的容貌打扮,便問出了你的身份來歷。你萬萬沒想到我一早便找上門來吧?”
我卻是萬萬沒想到沈青眉居然沒看到那怪人,反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但仔細回想,那人確實是從樹後偷襲沈青眉,沈青眉看不到他不足為奇。只是如此一來,我就更說不清楚,偷劍譜的罪名怕是鐵板釘釘了。
我向房門瞥了一眼,門已經被她踢開,天色尚沒全亮,大概卯牌時分,辜鴻和武烈多半還沒起來。我只得正色道:“沈姑娘,昨夜確實有人從旁暗算你,可不是我,我也被那人一腳踢飛,腦袋撞到樹上暈過去了。你看我頭上,起了好大一個包!”就想去拉她的手來摸我頭皮。沈青眉一驚,長劍一抖喝道:“幹什麼?休弄這些鬼蜮伎倆!你再不交出劍譜,我就……我就……”
“好,你若不信,在我房中隨便搜好了,看看有沒有什麼劍譜。”我無奈道。
“你……你這小賊,小小年紀怎如何奸惡?那劍譜你隨便收在何處都可以,又何必定在房中?這又瞞得過誰?”沈青眉手上發抖,顫聲道。
我見和她根本說不明白,無奈道:“何太沖在哪裡?你讓他來,我跟他說好了。”
“何師哥還能來麼?”沈青眉大聲道,“他知道他祖先的劍譜被搶走了,又知道我……我被你……氣得差點吐血,昨晚又連夜運功幫我療傷,一早還要和幾個師兄弟一起去搜山,都快累倒了。你還敢提他?我跟你說,今天我不是拿劍譜回去,就是拿你這小賊的人頭!”
我見她提到情郎,情緒愈發激動,說不定真地一劍割喉,不敢再惹她,便道:“好,你不就是要劍譜麼,我下床來取給你便是。”
沈青眉鬆了口氣,道:“那你快取來,我便饒你性命。”將劍尖略略縮回,但仍不離我脖頸數寸。
我一邊下床穿鞋,一邊道:“沈姑娘,昨晚的事想必你也不願張揚,我將劍譜還給你,咱們這就兩不相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