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神色:“宮中有太后娘娘,有慧姐姐,有毓弟,還有那麼多內侍宮女,應當是很熱鬧才是。”
“不,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赫連鋮一雙眼睛灼灼的盯住了她:“瑛瑛,沒有你,這皇宮就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氣,朕的心裡沒有半分踏實的時候,今日一見到你,心中便很歡喜,這天色都開朗起來。”
這幾句話簡直是露骨,慕瑛聽得心中惶恐,將臉轉到了一邊:“皇上,你讓你食言了,我與小妹說好,上元節要去看花燈會。”
“這有何難,朕陪你一道出宮去看那花燈會,順便捎上她便是。”赫連鋮毫不在意:“朕從出生到現在還只是送皇祖母去盛京皇陵才出過皇宮呢,也想出去轉轉,每日關在這宮裡,真是氣悶得慌,抬頭看看就那麼一方小小天地,哪有那種天高任鳥飛的感覺。”
“皇上!”慕瑛大驚失色,皇上出宮可不是一件小事,至少要出動大批羽林子跟隨保護才行,可他現在說得輕巧,就如在喝湯吃飯一般簡單,聽得她是心神不寧。
“你不用擔心,朕意已決。”赫連鋮朝她笑了笑,表示安慰:“走,朕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慕瑛抬眼,疑惑的看了看赫連鋮,沒有問他究竟是什麼地方,這皇宮裡也沒什麼地方好去玩耍的,看他這般興致勃勃,她不忍心打擾了他的興致。
宸寰宮。
原來是這裡,慕瑛站在門口,忽然有些心虛,去年春日她曾經來這裡畫過桃花,伴在身邊的,是那白衣年少,翩翩公子。
守在宮門口的內侍見皇上過來,趕緊作揖打拱的將兩人迎了進去:“皇上,今日來這裡可是要來拜祭生母皇太后?”
赫連鋮點了點頭:“是,你去擺香案。”
慕瑛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一顆心忽然就飄忽了起來。
她見過赫連鋮為太皇太后傷心的模樣,還沒見過他拜祭自己的母親,想來肯定會很難過罷?不管怎麼樣,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母親被內侍勒死卻無能為力,而且還是父皇親自下的旨意,讓他如何能接受。
香案很快擺好,靈位牌子閃著黑漆漆的光,看得出來是有專人妥善保管的,上頭沒有落下一點灰塵。一個老內侍蹣跚著將一柱點燃的香交到了赫連鋮手中:“皇上,請上香。”
赫連鋮手捧線香跪倒在靈位前,口中喃喃自語,慕瑛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那個老內侍捧了個蒲團過來放到她的面前,她瞧著他那神色,似乎是要她也跟著跪下去,有些莫名其妙,可赫連鋮都跪了,她哪裡又能不跪?只能趕緊跟著跪了下來。
屋子裡的人都跪著,大家都沒有出聲,一片靜默,唯有赫連鋮嘴裡在唸叨著什麼,聲音很低,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麼。
一個人對著靈位自言自語了好一陣子,赫連鋮這才恭恭敬敬的又磕了幾個頭,站起身來,將那柱香插進了香爐中,轉臉對慕瑛笑了笑:“朕帶著你去宸寰宮裡轉轉。”
方才他在母親牌位前跪拜的時候,悄悄告訴了母親的在天之靈,身後的慕大小姐,就是他將來要娶的皇后,請母親保佑,要一切順意。
見了將來的媳婦,母親肯定會很高興罷?赫連鋮瞥了一眼走在身邊的慕瑛,心中美滋滋的一片。她站在自己身邊,嫻靜溫柔,跟著他默默往前走著,羽紗斗篷擦出了細微的聲音,彷彿還揚起了淡淡的香氛,讓他聞了只覺陶醉。
“瑛瑛,你用了什麼胭脂,這般的香?”赫連鋮一雙眼睛灼灼,盯住慕瑛不放,瞧著她那光潔如玉的臉龐,陶醉不已。
原來,有她在身邊的感覺是這般好。
慕瑛有幾分尷尬,旁邊小箏替她回答:“我們家大小姐鮮少用胭脂,皇上該是弄錯了。”
“朕弄錯了?”赫連鋮有些不相信:“為何有這般清香悠悠?”
小箏伸手指了指前邊,一片醒目的紅色:“皇上,許是那邊的梅花開了。”
果然,梅花已經開了,白雪也沒法子遮擋它的風姿,滿園水晶剔透間,露出了火紅的花朵,在樹上堆出了層層疊疊的錦緞。
北風一吹,積雪紛紛抖落,雪末裡夾雜著豔紅的花瓣,零落如雨,撲面而來。?
☆、第 101 章
? 慈寧宮裡一片寧靜,白皚皚的雪地上,有幾隻小麻雀,跳來跳去的啄食著草地裡殘存的草籽,就如一幅山水畫,上頭有黑色的小墨點潑濺在上邊。
雪地裡,有一行淺淺的腳印,留下的痕跡很輕,似乎一個兩三歲的幼兒,在雪地上奔跑嬉戲的時候留下的蹤跡。腳印一路延伸,直到慈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