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最慘,好像是說當即就被千刀萬剮,還將他的骨頭架子炮烙成灰,撒到河裡,永世不得投胎轉世呢。”
“想想那人的妻子兒女就覺得慘,以後他們該怎麼過下去呢……”
“唉,快別說了,咱們說些好聽的罷。”
慕瑛站在那裡,全身冰涼,方才聽到的話有如晴天霹靂將她震得身子發顫——這是真的嗎?若赫連鋮為了她這般整治那些效忠他的人,那以後他還會有盡忠的人嗎?
小箏感受到了慕瑛心中的害怕,衝到那花樹後頭大喊了一聲:“你們沒事情做蹲到這裡嚼什麼舌頭根子?仔細被掌事姑姑知道了打板子!”
花樹後邊的幾個小宮女見著小箏的身影,呼啦啦作鳥獸散,只有那些樹枝搖曳,落下幾片枯黃的葉子,飄飄揚揚的落在了慕瑛腳邊。
“小箏,你去追一個過來,我要問清楚。”慕瑛掐著手指,長長的指甲幾乎要掐進自己的肉裡,生疼生疼。
小箏站在那裡,低著頭,沒有動彈。
“怎麼了?”慕瑛心裡越來越涼,小箏是她的忠僕,根本不會不按她的吩咐去行事,現在她這般形狀,定然是有什麼不對。
“小箏,你老實告訴我,她們說的是真的,對不對?”慕瑛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說自己確實被那個羽林子摔暈過去,調養了差不多快半年這才恢復過來,可她卻依舊不能接受將那人千刀萬剮的事實。
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更何況他是奉了赫連鋮的命去汝南帶她回宮。
她被帶回了宮,可是他卻沒能再回家,留下妻兒老小為他流淚哭泣。
“大小姐,你別聽她們胡說,她們是閒得無聊亂七八糟的在胡說,每日裡在深宮裡待著,誰又知道外邊的事情?”小箏一把扶住慕瑛:“大小姐,快莫要多想了,就是退一萬步說皇上真這麼做了,那也是他太擔心你的緣故。”
“不,小箏,你錯了。”慕瑛失神的望著那幾個如小雀兒飛走一般的背影,心裡頭有說不出的難受,不僅僅為自己,也是為了赫連鋮。
他還是那般暴虐,性子一點都沒有改,儘管都當了十一年皇上,可還能看出小時候留下來的那種個性。當年因著賀蘭氏他被人瞧不起,他心裡便埋下了要透過權力來複仇的一顆種子,他喜歡看別人蕭瑟的樣子,喜歡讓世人臣服在他腳下。
那時候他對自己,可不就是如此?慕瑛還記得被送進宮做伴讀的第一日,他的腳踩在她的手指上,用力的碾壓著,似乎要將她的手指根根踩斷……那些場景就如潮水一般席捲過來,呼嘯著衝過她心中好不容易築起的堤岸,將她衝到了無邊無際的汪洋裡去。
“怎麼了?瑛瑛,你為什麼不說話?”赫連鋮有些奇怪,慕瑛身子一日日的好了起來,早兩天太醫跟他說慕瑛已全康復,不用再擔心有什麼遺留之症,他心裡頭高興,還想今年她的生辰要送上一份特別的禮物,可萬萬沒想到慕瑛今晚忽然就變了臉色,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皇上,請你如實告訴我,那個將我摔到地上的羽林子,皇上你將他怎麼樣了?”慕瑛抬起頭來,帶著一絲希冀,盼望著能從赫連鋮嘴裡聽到與那些議論不一樣的答案。
“那個人?你提他作甚?”赫連鋮很是驚詫:“他竟然敢對你動鞭子,朕當然是要讓他吃盡苦頭再死,否則就是便宜他了!”
“他死了?”慕瑛心裡一顫,吃盡苦頭再死……那……
“是的,朕讓人給他施以剮刑,然後炮烙成灰。”赫連鋮說得輕描淡寫:“瑛瑛,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問起這件事情來?”
“皇上,你不能這樣,這是暴政啊!”眼淚忽然湧上了慕瑛的眼眶,抬頭望著赫連鋮,她眼中一片亮晶晶的,有如珍珠在閃著燦燦光華。
“瑛瑛,對待那些做錯事的人就該重罰,絕不姑息,否則如何讓民眾害怕?瑛瑛,你不用去理會這些,朝堂之事有朕來處置,你便好好養著身子便是。”赫連鋮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抬起手來輕輕擦過她的眼睛:“瑛瑛,你只要記得朕這一顆心全在你身上,那就已經足夠,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你別管,仔細傷了心神。”
“皇上,要讓民眾服從必須是施行仁政,天下百姓不是因為暴力才會服你的。”慕瑛有幾分激動,這些話本不應該她來說,可現兒赫連鋮身邊竟沒有一個朝臣出聲勸阻,她自然要開口,若是誰都不說,那赫連鋮便更會肆意妄為下去。
“瑛瑛,你錯了,唯有有暴力,才能使人臣服。”赫連鋮並不贊成慕瑛的觀點:“你看西南的六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