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等兒他……”慕瑛一轉臉,便對上了赫連鋮那關切的眼睛:“等兒他……”說到此處,著急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瑛瑛,你且彆著急,有阿鋮在呢。”赫連鋮走上前去,一把擁住慕瑛的肩膀:“你莫哭,我這就讓羽林子去抓那個宮女。”
“可是她抱著咱們的等兒。”慕瑛焦急得眼淚又掉了出來:“她該是皇上仇家之女,要替自己父親報仇來的。”
“怎麼樣?你們商量好了沒有?這般夫妻恩愛又有什麼用處?要麼是讓你兒子陪著我死,要麼就是狗皇帝死,隨便你選。”青苹冷笑了一聲,秋風將她的衣裳吹起,嘩啦啦的響著。
“放肆!”赫連鋮臉色通紅:“你敢對朕這般不敬!”
“對於一個抱著必死決心的人來說,根本不必對你再有表面上的敬意,你這昏君,濫殺無辜可想到會有報應!”青苹想到自己慘死的父親,不由得十分激憤,眼睛血紅一片,咬牙切齒,眼中放出殷殷的光來。
“濫殺無辜?你又是誰的女兒?”赫連鋮一愣,見著青苹那副決絕的模樣,忽然間有些發慌——以前他無所顧忌的用各種酷刑處置囚犯,難道老天真有報應,要落到他身上來?望著青苹懷中的小小襁褓,不由得心中一酸,雖說他經常會莫名其妙吃兒子的醋,可現在瞧著他到了敵人手裡,也是難過。
“我是誰的女兒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因著你這昏君,我與弟弟們失去了父親母親,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青苹說到激動處,手下一緊,襁褓裡的赫連璒受了驚嚇,哇哇大哭起來。
“阿鋮,阿鋮!”慕瑛抓住了赫連鋮的手,心痛得彷彿被人捅了一刀,只知道眼淚唰唰的流,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襁褓裡的小小嬰兒哭得聲嘶力竭,若不是有襁褓將他包住,定然會手舞足蹈。青苹聽著小嬰兒的哭聲,不由得一愣,見著那小小臉龐皺在一起,小嘴巴癟著抽抽嗒嗒,有些不知所措。低頭望著那小小嬰兒,心中似乎被觸動了什麼,一隻手抱著他,一隻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乖乖,莫要哭,莫要哭。”
見青苹這舉動,慕瑛心裡方才穩當了些,從青苹的舉動來看,她並不想傷害赫連璒,只是想用他為質,要挾赫連鋮而已。她擦了擦眼淚,朝青苹啞著聲音道:“青苹,我知道皇上對你一家傷害甚大,可你若是將我的孩子殺了,也是對我傷害甚大,以己度人,你可不可以將我的孩子還給我?”
“還給你?”青苹抬起頭來看了慕瑛一眼,冷冷一笑:“皇后娘娘,我沒那麼傻,我將孩子還給你,我還有什麼可以依靠的?我在皇宮裡做了六年,就是想要能找到接近狗皇帝的機會,好一刀刺死他,替我父親報仇。好不容易我爬到了大宮女的位置,結果因為沐浴那晚的事情,我摔了下來,被分配去打掃後院,若今日我再不抓住這次機會,被再也沒得替父親報仇的日子了!皇后娘娘,那狗皇帝對別人不好,對你可是千般寵愛,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緊,你趕緊要他過來換了你兒子回去,我想他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你不就是想要殺了朕給你父親報仇?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肯將朕的兒子還給皇后。”赫連鋮一雙眼睛眯了眯:“朕答應你,你可答應朕?”
“狗皇帝,我只是想要你死,其餘的人都是無辜的,我又何必去殺別人。”青苹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你讓人縛住你的雙手雙腳,自己慢慢挪到湖邊來,我自會將太子放到那邊的草坪上。”
“好,咱們就這樣說定了。”赫連鋮伸出手來:“去,找繩子,將朕的雙手雙腳縛住!”
江六大驚失色,跪倒在地:“皇上,請三思!”
“廢話少說,快去找繩子來!”赫連鋮大喝了一聲:“你敢不聽朕的吩咐?”
“沒想到你還有這般膽識,倒也算是條漢子。”青苹在那邊放聲一笑:“我還真沒想到你這狗皇帝還有這膽魄。”
“快去!”赫連鋮踢了江六一腳:“還磨磨蹭蹭作甚?快些去!”
江六猶豫著爬了起來,顫著腿走開了去,回來時,手裡拿了幾根繩子,挨挨擦擦的走到赫連鋮身邊:“皇上……”
“我來。”慕瑛一手接過繩子,朝赫連鋮深深的看了一眼,拿起繩子來開始縛住赫連鋮的雙手,那些跟著過來的貴婦人們不由得發出了驚歎之聲:“皇后娘娘,你怎麼能這般行事?皇上可是咱們大虞的天子,你為了你的兒子……”
“閉嘴!”赫連鋮轉臉,朝那群婦人呵斥了一聲:“關你們什麼事?”
那群貴婦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