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任由著他一陣又一陣的將她推上了風浪的頂端,讓她在高空上領略到絕美風光,轉瞬間她又從那浪尖上掉了下來,直入谷底,一陣陣的推動力讓她全身顫慄不已。
“阿鋮,阿鋮……”她低低的呼喚著,他用細密的吻回答著她,兩個人滾在一處,將那紅綾錦被掀起又落下,完全亂成了一團。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兩人躺在床上再也動彈不得,彷彿這一次便要將以後所有的時光都要留住,他們十指相扣,彼此凝望,眼中只有對方的身影,依依不捨,再也不願意分離。
“皇上,皇上!”江小春尖細的聲音在外邊響起,讓他們從那夢幻般的景象裡清醒過來:“皇上,現兒已經是卯正時分了,皇上可要奴才安排人來伺候梳洗?”
“瑛瑛,我要走了。”赫連鋮的嘴唇擦著她的額頭,實在捨不得分開,可還是要起來:“你和等兒要好好照顧自己。”
“皇上……”慕瑛拖住赫連鋮的手:“一切當心……”她猶豫了下:“特別是留心下江小春,他才接手江六的事情,只恐有些做得不妥當,你千萬別要讓他誤事。”
“江小春?”赫連鋮皺了皺眉:“他跟著江六伺候我也有十多年了,人還算踏實。”
“再怎麼樣,也不及江六。”慕瑛咬了一縷頭髮在嘴裡,想了想,還是將那疑慮說了出來:“上回湯餅會的時候,他帶著羽林子來救等兒,可為何那些暗箭放得這般蹊蹺,正好是青苹彎腰去放等兒的時候?若說開始青苹抱著等兒在懷裡,不敢傷害她,故此沒有射箭,這也說得過去,可青苹這才一彎腰,暗箭就放出來了,難道那些羽林子不會等著等兒放到地上,青苹站起來再射箭?這事情我想了很久,總覺得裡邊必有問題,不是出在江小春身上,就是出在那些羽林子身上。”
赫連鋮撓了撓頭:“瑛瑛,我讓人詢問過那幾個羽林子,他們說江小春只是喊他們來救駕,並未下令吩咐讓他們動手,是那些羽林子見著等兒已經離手,青苹的背部大露,正是好立功建業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故此放箭,這麼想著,也是正常心理。”
“阿鋮,我也不是讓你無緣無故去懷疑一個人,只是萬事需得小心。”慕瑛伸手摩挲著赫連鋮的背部:“阿鋮,你要知道,這宮裡還有我,還有等兒,我們都在盼望你平安歸來。”
“瑛瑛,你放心,我定然會平安歸來的。”赫連鋮捧住她的臉,輕輕的啄了下她的唇:“我出征之前會下旨,將我頒發的聖旨收回來,你的弟弟妹妹,還有……”他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將那句話說出來:“反正不再緝拿他們了。”
“阿鋮,你是想說毓弟嗎?”慕瑛捉住了他的手:“毓弟是為了護住微兒,這才離京,也算不得是想要背叛你,你何必再追究他的責任?你派使者去了青州,說是要將毓弟捉回京城,到現在使者還沒回來……說不定毓弟怕你責罰,根本就不敢回青州呢。現在天寒地凍,他跟微兒這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頭,我心裡頭想著,就有幾分難過。”
“青州就在長江之側,距離京城差不多有千餘里,現在雪下得大,路上行動艱難,使者走到青州差不多也該要半個月,這時候還差不多剛剛好到,哪裡就能回來。”赫連鋮伸手攏住她的肩膀:“你且放心,等著毓弟回來,我自然不會治他的罪過,略施懲罰也就是了。”
“阿鋮,毓弟純良,你無需太過多心,不如就讓他去封地做他的清閒王爺便是。”慕瑛搖了搖頭:“你何必將他拘束在京城裡,我可以擔保,毓弟是不會想要謀逆的。”
赫連鋮臉微微發燙,似乎有心事被看破的尷尬:“瑛瑛,這事等我回來再說。”
“好。”見著赫連鋮似乎已經有所動,慕瑛心中高興,繼續為赫連毓說上幾句好話:“人心都是相對的,你對毓弟好,毓弟也會對你好,是不是?”
赫連鋮含笑望著她,點了點頭,將被子拉起一點,蓋住了她的身子,伸手掖了掖被窩:“瑛瑛,方才可將你累壞了罷?好生再睡一陣子。”
慕瑛點了點頭,微微合上眼睛,卻留出了一線光,看著那身影慢慢從床邊走開,到了門口停留著,回頭看了看,最後決然掉頭而去。
她無力的閉上眼睛,一直回味著他掉頭的那一個剎那,忽然間,恐慌控制了她的心,在床上輾轉了片刻,無論如何也不能安歇,方才赫連鋮那個背影讓她覺得格外淒涼,心裡痛到厲害,一種說不出的淚意驅使著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抓起床邊櫃子上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慕瑛奔跑著朝門邊衝了過去。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