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高大公子驅逐出京城,永生不得回來。”
“什麼?”慕瑛吃了一驚,赫連鋮將高啟趕出京城?
“太原王是這樣告訴我的,他覺得皇上做得不對。”小箏將宮燈放到了床邊的小几上,嘆息了一聲:“其實我覺得皇上還算好啦,總比那個千刀萬剮要好,皇上分明是知道了高大公子也喜歡大小姐呢,否則怎麼會下那麼一道聖旨?肯定是不希望高大公子再見到大小姐。”
慕瑛怔怔的坐在那裡,心裡百味陳雜。
赫連鋮將高啟趕出京城,是不放心她?他害怕自己喜歡高啟,想隔斷自己與高啟的情分?這未免也太小氣了些。
只不過正如小箏所說,驅逐出京總比將高啟千刀萬剮要好,以後想法子好好替高啟求情,讓赫連鋮准許他回京——畢竟他是高國公府的長公子,到時候還得讓他來承繼這爵位,他生在京城長在京城,父母親友全在京城。可赫連鋮這聖旨一下,他便不能再見到自己的親朋好友,以後便是孤孤單單一個人,這對於高啟來說,肯定是一個打擊。
慕瑛垂下眼簾,心裡有些難過,高啟完全是因著自己才遭了這樣的罪,或許那賀蘭綿福說得沒錯,自己確實是個禍害。
“大小姐,你就別想這麼多了,高大公子肯定不會有事的,皇上也不過是在氣頭,等著皇上消了氣,指不定就會改了主意——畢竟他們自小是一塊兒長大的,總有些情分在那裡擱著呢。”小箏將淨面的水端了過來給慕瑛梳妝:“大小姐,皇上還是念舊情的,你看看那個羽林子只不過是將你摔了……”
“小箏,快別說了。”慕瑛身上一冷,想起了那個可憐人來,還是忍不住有些心冷。
赫連鋮這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柔和些?這暴戾難道是天生就有?
慕瑛原來以為赫連鋮只是幼年時受人白眼,故此想要用暴力讓人臣服而已,可現在他已經是九五之尊很多年,應該不再會有這種心理,為何還會如此行事呢?
草菅人命,必然會有報應,對待百姓苛刻的人,終將有那麼一日,百姓也會對他苛刻,慕瑛擔心的望著自己浸在盆子裡的一雙手,自己剛剛才應允了赫連鋮,這句話既然吐露了出來,那就意味著以後她與他會是一個整體,她要與他同甘共苦。
將來會是個什麼樣子,慕瑛自己心裡頭都沒有底,似乎前方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腳下的路,也不知道前邊究竟會有什麼。
赫連鋮方才在她耳邊說要娶她,到時候肯定會有朝臣反對,只求赫連鋮不要火大,若是一意孤行,甚至將那些出言反對的人治罪,那她便坐實了這紅顏禍水的名聲了。慕瑛蹙眉站了起來,心中琢磨,以後自己該要怎麼樣才能將赫連鋮慢慢改變過來,讓他成為體貼百姓的一代明君。
第二日用過早膳,慕瑛便去向高太后辭行。
高太后剛剛做了早課出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檀香,眉目間有著慈祥神色:“阿瑛要回府?宮裡住不慣了麼?”
慕瑛笑了笑:“就是在宮裡住了這麼久,這才想著要回家了。”
高太后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那倒也是,想你祖母父親定然都在盼望著你回府去,就如哀家現兒盼望著靈慧歸寧省親一般。”說到此處,高太后眼圈子微微一紅,拿著帕子擦了擦眼睛:“哀家原以為會有些想念靈慧,卻沒想到會這般想念。”
見她那慕瑛,慈母神色溢於言表,慕瑛有幾分侷促,趕緊開口安慰高太后:“太后娘娘,您也別太擔心,公主殿下吉人天相,肯定在南燕生活得如意。”
成了別國的太子妃,想要歸寧,談何容易,慕瑛暗自嗟嘆,也不知為何高太后一定要將靈慧嫁那麼遠,要想再見到女兒,那可是為難了。
“阿瑛,你就會安慰哀家。”高太后默默的拭了下眼角,抬起頭來,朝慕瑛笑了笑:“哀家心裡知道,她肯定會過得好,肯定是不會回大虞了的。”
公主遠嫁,除非是犯了什麼事,南燕將她驅逐回來,否則這輩子幾乎是不可能再在大虞皇宮裡露面的了,高太后心裡自然是明白這個理兒,與其苦苦思念女兒,還不如盼望她在南燕順風順水,再也不要回大虞來。
“阿瑛,以後多進宮來看看哀家,你與靈慧是一塊兒長大的,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哀家見著你,就如見著哀家的靈慧一般。”高太后說這句話時,卻是真心實意並無作偽,當時為了將自己的一盤棋下好,她不惜將靈慧公主遠嫁,可真正母女離別以後,她又無時不刻在想念著女兒。
“哀家那時候將靈慧慣壞了,後來雖然盡力拘束了幾年,可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