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的人頭,卻依舊是得了護駕的頭功。因為是那個文弱書生衝過去擋在承璽身前,代替他受了玉廷一劍。本來玉廷似乎應該會刺中的目標是皇甫卿,承璽突然冒出來擋在皇甫卿前面,在玉廷不斷的攻擊下兩人你推我我推你,眼看總有一個要被刺中,而王富貴就在這個時候匆忙趕到,想也沒想就迎上去護住了兩人……
於是三春暉正面前多了塊匾額,乃是承璽親筆所題的御賜匾額,封三春暉為「護國三春暉」。有人說這個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美談,更有人說這是斯文掃地的大笑話。三春暉的人不在乎,他們只在乎有了這匾額,便生意興隆,蒸蒸日上。
在李燕歌去看望王富貴的時候,少年靜靜地仰躺著,臉色因失血青白,虛弱得還無法說話,不過至少性命是搶回來了。
坐在床前,李燕歌柔聲道:「娘說,即使你是別家的孩子,她還是覺得光宗耀祖。」伸出手,輕輕為他掖了掖被子,然後撫上富貴的額頭,「娘說,她等你過年的時候去吃一碗餃子。」
從王富貴房裡出來,見到等候的賀宇風。點頭,一同出去,互相扶持著上了馬車。馬蹄得得,車輪開始轉動。
賀宇風道:「我去跟皇上說,讓他放你出宮。」
李燕歌搖頭道:「不必了,我覺得現在這個位置挺好的,進可攻、退可守。」
「啊?」賀宇風表情有點扭曲。這裡的這個「進」這個「攻」這個「退」這個「守」可怎麼解釋?
李燕歌笑道:「賀大人熟讀兵書,應該知道能明白這樣的位置有多重要吧。」
「這種位置的重要性我當然是曉得的,不過──」賀宇風下巴一抬,鼻子朝天,道:「──兵書那種迂腐的東西我才不屑去看!」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道:「對了,上次你說的什麼,『被丟到妓院的皇子』什麼『十八個孩子』,我找到出處了!」
李燕歌有點驚訝,一時間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找到什麼了呀?卻聽賀宇風道:「那是江湖璇璇生的《虛花傳奇》。是不是?」
李燕歌愣了愣,片刻後爆發出一陣大笑。「……你……你還真的特地去查證了呀……」不行了,肚子好疼……當時他氣不過,才破罐子破摔,隨口胡謅。
賀宇風扁扁嘴,道:「吃飽了飯沒事幹的人才會去做這種事。其實我是二郎神轉世,有第三隻眼睛,自然什麼都知道嘍。」
李燕歌笑得更厲害了。賀宇風被他笑得大窘,翻著眼睛瞪他,李燕歌漸漸止住笑,抹去笑出的眼淚。自己並不是孤單一人,至少這裡有一個人能猜到自己的心思。那天如果不是他攔住自己,恐怕現在絕對不會如這般悠閒了。賀宇風雖然年輕,卻並不等於是笨蛋。只有能猜度敵人心思的人,才能做到知己知彼,於是得到百戰不殆的結果。他天真幼稚的地方大概就只有還無法領略感情的微妙,這單純的心思中,卻找不到虛假的地方。
李燕歌微笑:他是個雛,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於是也就天不怕地不怕。
李燕歌挪過去,拉住賀宇風,輕輕倚靠上。輕道:「你有這個心就好,但我不會跟你走的。我要的是依靠,而不是包養。你是大樹,我可不想做大樹上的藤籮。」
馬蹄得得,車軲轆咯吱響。
【完】
番外──神水
事情的開端發生在李燕歌某次在賀宇風家過夜的次日早上。
兩人相對而坐,一起拿筷子端碗吃早飯。李燕歌一邊有氣無力地扒飯一邊翻眼皮瞄賀宇風,可惡,自己頭痛欲裂,而他竟然這麼神采熠熠,還一大早就吃這麼油膩的東西……
看了半晌,李燕歌嘴角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繼續扒飯,若無其事地道:「我聽說西面的西面有個女兒國,只有女人,東面的東面有個男兒國,只有男人,不知是真是假。」
賀宇風口裡含了東西含含糊糊地道:「是有這麼種說法。來往的客商都這麼說。」
李燕歌道:「這就奇了,既然只有女人或者只有男人,那這兩個國家可怎麼繁衍人口呢?」
「據說那兩個國家都有種神水,」賀宇風呱哧呱哧用力嚼東西,「不論男女,只要喝下,三天後就要生小孩。唉,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李燕歌微笑低頭扒飯,「沒什麼。聽到點得風聲,覺得很奇怪而已。」
賀宇風奇道:「什麼風聲?」
「聽說這次海外的貢品裡有……唉,反正和你我無關啦。」
然後無論賀宇風再怎麼追問,李燕歌都不回答。賀宇風狐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