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喝道:「是什麼人在此裝神弄鬼?!」
怪聲怪氣的聲音陰森森地傳來:「你……們……個……跳……舞……個……觀……賞……個……勾……引……個……上……勾……個……逃……個……追……個……親……親……個……抱……抱……真──是……好……的……很……哪……」
忽地鬼臉又出現在與承璽近在咫尺的地方,怪笑道:「讓我也加入好不好?」
承璽皺眉,伸掌嚮應是鬼臉身子的地方拍去,不想卻拍了個空,這下可確實嚇出了身冷汗!難道真是鬼怪不成?再揮臂掃去,鬼臉靈活地閃過,跟著顛倒出現在承璽背後。李燕歌一驚,已被推開三尺遠,收不住腳,不斷後退,直至跌在水中。承璽回身急道:「朝顏!」鬼臉回頭瞪他,承璽暴怒了,猛地出手抓住了鬼臉,觸手卻是冰涼僵硬。承璽已然知曉這不過是個面具,恐懼頓逝,伸手往面具後撈,果然模到了圓溜溜的人頭,在下還有脖子。於是抓住面具就往外扯,將戴面具的人一掌擊倒,同時大喝:「來人啊!掌燈!!」
近衛軍急促的腳步聲驟起,燭火一盞盞亮起,不多時大殿內已亮如白晝。數十名近衛軍衝進來,踩得水花四濺,將大殿內除了承璽之外的人團團包圍,雪亮長矛對著他們。
皇甫卿走進來,向承璽行禮:「皇上受驚了。」
賀宇風坐在水裡揉脖子,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好疼,皇上下手還真狠。然後他看見跟在皇甫卿身後趕來的王富貴,這書呆子,命可真大真好。王富貴看見跌在水中、衣衫不整還全身溼透的李燕歌,不禁輕撥出聲:「哥……」
打瞌睡地老方士之一迷迷糊糊地似聽見人說:「……歌。」騰地蹦起,憋足了氣舉嗩吶吹起高亢喜氣的《漁舟凱歌》!另一老方士被吵醒,稀裡糊塗地爬起來,也跟著吹。吹著吹著清醒了,便看到華麗的殿堂,明晃晃的鎧甲,錚亮的長矛就戳在自己鼻子前,所有眼睛齊刷刷地望向自己……嚇得差點沒丟了手中傢伙,一動也不敢動了。李燕歌低頭側身,只當沒看見王富貴,也當沒聽見他的呼喚。
承璽看清跌在水裡的賀宇風,有點意外,再看看手中的鬼臉面具,笑了。把玩著面具,道:「賀卿是在玩什麼把戲?」
賀宇風氣鼓鼓偏過頭,倔著脖子不願意回答。皇甫卿代為答道:「宇風是想讓皇上高興。」──指過地上的水,白妙幃帳,還有低著頭、溼漉漉的李燕歌。又嘆了口氣,惋惜地道:「但似乎弄巧成拙了。」
「是嗎?朕可不這麼認為。」承璽笑道,望向殿外高臺,一輪銀盤高掛其上?又垂下眼睛,「朕做了個好夢呢……」思緒在瞬間似乎飄遠了。回過頭,翹起嘴角,「皇甫卿,這件事你也有份吧?」言下之意便是如果沒有皇甫卿的縱容甚至參與其中,這場戲不可能進行也不可能演得如此逼真。
皇甫卿笑容若有似無,也似頗為無奈,只聽李燕歌搶道:「皇甫大人和我計劃得好好的,可偏偏讓賀大人攪了精心安排好的局!」憋著聲音,似乎又委屈又憤怒,「我真不明白,為什麼賀大人要突然跳出來破壞皇上的興致!他到底是何居心?!」
賀宇風氣不打一處,我還沒問你突然改變計劃去勾引皇上是什麼個意思,你現在居然還倒打一粑?!跳起來怒道:「死娘娘腔!──」
李燕歌委屈得淚眼婆娑:「是我觸了賀大人的忌諱,不應該跟賀大人搶皇上,惹惱了賀大人──」
賀宇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怒道:「誰在跟誰搶皇上啊?」
李燕歌對承璽媚笑,道:「賀大人剛剛明明酸溜溜地說:『你們一個跳舞一個觀賞;一個勾引一個上勾;一個逃一個追;一個親親一個抱抱,真是好的很哪。』好大的醋味喲,這哪裡像是臣下,分明是一臉抓到丈夫爬牆的正室相。賀大人明明喜歡皇上卻不好意思,仗著皇上的寵愛著勁地撒嬌,卻還不承認。」
皇甫卿有點呆滯,李燕歌在說什麼有的沒有的啊?承璽饒有興趣,賀宇風又怒得直抽筋:「胡說胡說胡說胡說胡說八道!!」
李燕歌立即對承璽竊笑,道:「皇上瞧,賀大人在害羞了呢。」
賀宇風抬腿就要衝上來揍人,被皇甫卿及時架住。李燕歌還在煽風點火:「賀大人還說:『讓我也加入好不好?』」笑得輕浮萬分,「看賀大人一身正氣,似乎是個君子,卻原來也是喜歡玩遊戲的呢……改明兒我們探討一下如何?」
承璽轉頭向李燕歌,笑道:「適可而止吧。否則小心他真的會殺了你,到時候就算是朕也救不了你。」賀宇風縱使被皇甫卿架著還是張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