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都會面不改色風輕雲淡的看著對方跳腳。現在他突然暴怒甚至要當場殺人,無異於太陽打西邊出來。事不宜遲,不管刁永怎麼震驚,他還是要把話說清楚。要不然,看蕭益那眼神,他絕對會死得透透的,也許連全屍都不會留一具。“大人,自從天現異象第二日以來,您就吩咐小人日夜監視王演之,小人不敢懈怠。就在大人面聖那晚,王演之府上有異動,小人當下就確定他將對大人不利。” 頓了頓,刁永看了看蕭益臉色,雖依然不悅但殺氣已消,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下了。
“大人,小人是您一手栽培,小人家族世代為大人家臣,小人怎會有那悖逆之心!大人,就在您決定東尋天賜玉人之時,小人更是拋家棄子抱著必死決心追隨大人啊。大人一路走來實屬艱險,小人又怎會不知!想那王演之定派了探子到處探查我們的行蹤。稍有不慎,你我二人便會身首異處。大人您應該知道,現在我們還在王演之的勢力範圍內。” “確實如此。” 蕭益聽到這嘆口氣,他雖然參透了這天機卻看不明白。明明他們大周國有救,可偏偏玉人就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這不是要人老命麼!唉,天道如此,叫人無奈啊。蕭益把劍重新插回劍鞘裡,其實剛才他確實動了殺心。可聽了一席話,感覺是自己過於敏感了。這家臣一直跟他身邊,歷經艱險無數,甚至救過他不止一命,就算故意繞道也事出有因吧。刁永見蕭益徹底平靜下來,鬆了口氣。他不是怕被大人斬殺,就算為大人千刀萬剮他哼都能不哼一聲,死在大人手中,他值了!可,如果大人因為自身不慎而大業傾倒,他死不瞑目。刁永稍稍放緩了語氣繼續說:“大人,實不相瞞。就在三日前,行至李家莊時,大人不是借宿於此麼?” “正是。” “那日,待大人歇下後,小人便出門餵馬。可曾想,在路上小人遠遠看見一人,衣著普通樣貌平常,按理說定是個尋常百姓。可說也奇怪,這人似是商人,卻遇著老人便開始閒聊。小人藉著打井水之便暗暗偷聽他們說話,那人言語雖毫無邏輯,可隱隱透著在尋找某人的樣子。小人疑惑,偷偷打量那人。只見他雖平常無奇,可通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不一般。”
“哦?” 蕭益心下大驚,這次確是他大意了!“小人自幼侍在大人身邊,閱人無數。那人,小人覺得與王演之有關。大人您想,您擺了王演之一道,他豈能善罷甘休。大人夜鬧皇宮能騙得了別人,卻絕對騙不過王賊啊!而且,小人聽說,前不久,張仲拜見過王演之。” 話盡於此,刁永不再言語,而是專心趕車。爭分奪秒!他們在與死神賽跑。蕭益心下明瞭,原來如此啊!刁永又救了自己一命。不僅如此,也算簡接救了玉人與大周國一命啊!當真天意!雖說繞道遠了不止一點半點,可安全第一嘛。那張仲的本事他也略有耳聞,那人粗通天文。看來,蕭益眸光一閃,王演之定是知道了什麼。不過對於王演之知不知道天賜玉人這事,蕭益十分確定,王演之目前絕對不知道。可蕭益這種反常舉動,卻反倒提醒了對方。這時候,蕭益心裡十分後悔。可不進宮面聖鬧一場,不把話說了,他又怎能全身而退?唉,無奈之舉啊。人家王演之也聰明,我是不知道你蕭益老兒搞什麼鬼,但不妨礙我追蹤你啊。只要我跟著你,嘿嘿,一目瞭然得來全不費工夫。蕭益豈能甘願!為他人做嫁衣還是王演之!哼!蕭益心想,如果真的不幸,就算殺了那玉人也不會便宜你王演之!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大周朝你改不了,大周國你毀不掉!最多,最多便宜了那容肆!至少,他死也能扯著王演之下地獄,值了!
馬車晃晃悠悠急速前進,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主僕裝成商人。馬車上全是些土特產,每到一處,他們便拿出去賣錢,可以勉強貼補些旅費。要不然還沒等找到玉人呢,自個兒先餓死在路上了。有人會疑惑,既然不想引人注意,那何不裝扮成尋常農夫或者老翁呢?這個問題蕭益其實有考慮過,確實,那樣更安全。但現在速度是第一啊,大周國等不起,周盛安等不起,連他都等不起啊。如果換輛驢車,猴年馬月才能找到!說不定半路都會被王演之的人追上並殺掉。尋常百姓,是不準騎馬的啊!商人的話,嚴格說起來也不準。但現在天下大亂,誰管你那麼多啊。百姓沒錢買不起,商人但凡有點錢的,當然是買馬拉車啦,運貨也快嘛。更甚者,就用馬車代步了。但是在陵城內,商人們依然不容許用馬車代步,只能用驢代之。牛士大夫們都用了,身份有別,他們自然享受不到。但是在其他地方,天高皇帝遠的,你管我用什麼。所以,蕭益主僕才放心的用馬拉車代步,當然了,馬是駑馬,但聊勝於無嘛。王演之那麼珍惜馬,也不會給派出的探子用好馬的,同樣是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