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的,早早就揮退了眾宮女,只在外間靜靜候著,將空間留與帝后一家。突然,一聲傳報打破了此時的寧靜。“啟稟陛下,皇后殿下。太子二皇子在殿外求見。” 周盛安剛想問何事,不想此時杜啟明卻搶先出聲。“傳。” “諾。” 小太監退下。很快,殿外響起參差不齊的腳步聲。宮女們撩開重重帷幔,太子二皇子一前一後進入內室。“兒臣拜見父皇母后。” 二人跪下行大禮。周盛安揮揮手:“免禮。這麼晚了,你二人有何要事?”
二人相望一眼,說不話來。他們聽聞三皇子這些日子總是喜歡跑去找皇后,都有些羨慕。可是他們都比三弟年長,不能像他那樣毫無忌憚。這不,今晚二人剛好閒得無聊,兄弟倆坐一起喝了點酒。然後,不知是喝高了還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敢在王演之眾多眼線下就這樣去找自己的父皇。連一向沉穩的太子都失了態,絲毫不顧後果跟著二皇子胡來。都是他的兒子,想什麼一眼便知,周盛安當下面露不悅之色,這麼大了難道還不懂現在事態緊張麼?杜啟明笑了笑,朝他們倆招招手解了圍。“都過來,坐到我身邊來。”
二人相視一笑,平生頭一次徹徹底底忽視父皇的怒視,一屁股擠走他搶了皇后。一左一右,儼然兩個小侍衛。周盛安剛想訓斥,哪知杜啟明突然回頭瞪了他一眼,立馬的,脾氣沒了。只得老老實實坐他們身後,頗有點委屈的樣子。大太監朝裡看了眼,掩口笑了笑。“哎呀,這畫技倒是精進了不少呢。陛下,您看呢?” 大太監輕飄飄一句傳來,周盛安立馬抓住這話,順杆子往上爬。“嗯,是有些進步。” 噗嗤!杜啟明實在忍不住笑了,他轉身朝周盛安也招了招手。周盛安眼睛一亮,擠過去幹脆把二皇子抱在自己腿上坐著。五人相視而笑,溫情在彼此的血液裡沸騰。
次日早朝,周盛安龍心大悅。以往他們父子著實難相聚,如今多了杜啟明這個膠水,他們終於能肆無忌憚的團聚了。王演之也說不了什麼,皇后可是你一手定的呀,不是麼?其實昨晚王演之就得到了訊息,但是他一反常態絲毫不以為意。要是事事都這麼疑神疑鬼,不早死才怪。不過就是個信報罷了,隨便想想就能知道他們不過聚一聚而已,實在沒什麼可操心。阿律突骨才是心頭大患吶,此人之行絕不簡單。早朝一開始,阿律突骨就進殿拜見天子,眾臣心思各異,都等著看看他到底此行為何。略微寒暄幾句,阿律突骨突然拿出琥國君主的私信遞與天子。朝廷一片安靜,每個人都盯著周盛安的臉色。見天子放下絹書,阿律突骨適時出聲。
“我國深受貴國大恩,世世代代銘記於心。近年來,不斷有外族試圖對貴國不利。我國深受大恩理應為貴國解憂,保得一方平安。如今,叛亂平息我國特此前來稟報,還請陛下寬心。” 這話說的還真是漂亮,周盛安心裡點頭。說什麼為他解憂,還不是自己吞併了其他胡人麼?今天是來哭窮的?這段話也讓王演之皺眉,但他神色依然平靜無波。阿律突骨接著道:“雖然陛下您的天威已將他們震懾,可依然有餘孽負隅頑抗。我國國小,國力衰微,驟然傾國之力也不能徹底為陛下解除憂患,實在慚愧。”
“哈哈哈!四王子莫不是在講笑?說的話豈非前後矛盾?哈哈哈哈!” 一大臣大笑,引得眾人都齊齊笑他。可阿律突骨仿若未聞,他繼續說:“此是其一。其二,我年已二十有三,卻尚未娶妻。此次前來,也是來提親的。父王之命,也是我的願望。” “哦?你看上了何人?” “平東將軍次子馮肅。” 馮肅?王演之聽到這眯起眼睛摸著鬍子。
周盛安也愣了下,既是馮泰巖的兒子,怎麼提親跟他說?父王之命?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周盛安心裡的大石落了大半,看來馮泰巖還是沒讓他失望。“抬上來。” 周盛安沒及時表態,只是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阿律突骨也不急,喚人將聘禮抬上。七八個大箱子被陸陸續續抬了進來,然後一一開啟,裡面竟是名貴香料還有珍珠珊瑚之類的稀罕物。縱使這些個見過不少奇珍異寶的一等士族們,此時也是眼放精光眼界大開。“還有寶馬一千匹在路上,不日將抵達貴國。” 譁!連王演之都瞪大了眼。什麼?寶馬!居然結個親就一下子給了一千匹!馮泰巖這是走了什麼運,少說他也能分到五百匹馬啊!剩下的,就是周盛安的了。
王演之連連搖頭嘆氣,誰會嫌自己兵馬多的?周盛安都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直接還是公堂之上就送他馬匹,一千啊!可是一千匹啊!一下子賺了一千,饒是他忍功再厲害,此時也是面露喜色。也是,難道你還要天子哭喪著臉不成?又不是死了人辦喪事。“還有一物,乃是父王敬獻給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