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關重大。之前政務繁忙,是老臣疏忽了。” “太尉所言甚是。那就多考慮幾日,需謹慎為好。” “陛下聖明。” “退朝。” 眾朝臣齊齊行禮,高呼:“恭送陛下。”
周盛安起身準備離開,才走了幾步身形一頓,回頭看著徐宗說:“此事由你提出,又事關重大。下午你與王太尉一道來朕的書房,此事要好好商量才是。” 徐宗答:“諾。” “陛下。” 王演之開口,“老臣今日又犯了頭痛病。徐司空既掌禮儀德化之事,想是他比老臣更為明白。” “如此,就徐司空吧。” 說完,周盛安終於步出人們視野。他一走,大臣中立刻炸開了鍋,大家七嘴八舌嘰嘰咕咕。還有不少人圍在王演之和徐宗身邊打探口風,可兩人皆閉口不言快步離開。
下午,微風徐徐空氣微涼很是舒爽。周盛安坐在御花園裡賞著春景,看著遠處的花匠忙碌。他聽聞杜啟明喜愛桂花,可惜這花園裡偏就少了這一樣,便趕緊喚人來拔掉一些樹改種桂樹。想起對方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周盛安心情大好,有他身邊陪伴自己這日子也好過不少。他沉浸在與杜啟明相處的點滴回憶中,直到太監出聲打斷:“陛下,司徒徐宗在外求見。” 周盛安放下茶盞:“傳。” 不一會兒,徐宗身著便服前來覲見天子。他身著便服,就表明今日之議事不作為正事討論,只是天子和臣子間的私下閒聊。
“臣徐宗拜見天子。” 徐宗朝周盛安跪拜。周盛安搖搖頭,這個人啊很是固執,尤其禮儀更是遵守得嚴謹叫人找不出一絲錯來。“不必多禮,坐。” “謝陛下。” 兩人寒暄幾句,又聊了些家常,然後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卻絲毫未提及早上朝議之事。天色漸暗,周盛安順便邀請他用晚膳,徐宗坦然接受。宮燈點起,宮內燈火輝煌。案几上不斷擺上道道美食,光是蘸汁就有十種之多。“徐愛卿,請。” 周盛安親自加了塊晶瑩剔透的肥肉到徐宗碗裡,徐宗謝過一口便下去一半,吃得滿嘴流油津津有味。
周盛安又吃了幾筷子菜喝了口酒,忽然想起來前段時間與杜啟明一起用膳,他記得那晚杜啟明略微挑釁的神態還有他們之間的小遊戲。笑意不知不覺的爬上了周盛安的嘴角,徐宗眉稍一挑眼珠轉轉,藉著夾菜不穩突然湊近周盛安面前低聲說:“臣聽聞陛下與杜公子相談甚歡。” 隨後,徐宗坐回原位跟沒事人一樣吃菜喝酒。周盛安朝他笑笑,點了點頭預設。片刻,復又開口道:“徐公不妨直言。” 徐宗朝周圍看看,周盛安會意揮退下人。
對於他們今晚談的要事,王演之早上就得知了。所以今晚他並沒有要求宮中眼線盯著,而是放任不管。此事,他也在拿捏。不久,朝中幾個大臣應邀來到王演之府上用晚膳。這夜,凡是有些心思的都開始蠢蠢欲動,大臣互相宴請頻繁,蕭益家中也是笑聲陣陣,不少大臣也在此處匯聚討論。杜啟明並未出席,他獨自一人坐在房中窗邊,撐著腦袋呆呆的看著天上的月亮。看著看著,就想起了周盛安,然後一個瘦小老頭又闖進自己的腦海,他到底是誰呢?杜啟明滿腹疑惑。心有靈犀,被杜啟明念及的兩人此刻正在討論他。
徐宗就是當日坐在馬車內隱瞞身份的那個瘦小老頭。蕭益之事他也覺奇怪,又見王演之那種反應。但仍然蒙著層紗叫他看不清楚,所以剛開始不好插手。直到吳承諭深夜拜訪,他才有所明悟。後路上接到蕭益,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天子對他如此看重,想是也藉機拉攏。想到先帝的慘死與兩家過節,又想到也許吳承諭動靜早被王演之察覺,所以當即毫不猶豫的轉投到了天子陣營。就算天子不軟硬兼施,日後王演之真的得勢也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徐宗早就開始考慮後路了,只是天子這邊不確定而已,如今倒也藉機徹底省了事。
放下酒杯,徐宗將杜啟明的身世包括路上一些小事都一一報與周盛安。末了,徐宗加了句:“杜公子不似平庸之輩。只是。。。” “但說無妨。” “只是,此人身份太多疑,需細查。” 徐宗不相信蕭益所言,他非常明白那不過是託詞,杜啟明到底從何而來?他心裡非常疑惑。周盛安說:“既然蕭益不言明,自有他的道理。此事關係重大,蕭益做事一向謹慎仔細,長輝多慮了。” “可是。。。” 徐宗還想說些什麼,周盛安擺擺手打斷,繼續道:“吾也曾暗中觀察過。再者說,英雄不問出處。吾見此人確實有幾分聰穎,處事為人很是平和。”
徐宗反駁道:“當名正言順為好。” 對於杜啟明的身份,他心裡還是有些小疙瘩。周盛安答道: “此人乃蕭益外甥,如今入住蕭宅已為士族,蕭益祖上乃我朝開國功勳。吾接連召見他兩日,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