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當真風流不假。
不願意去想如今的局面是自己一手造成,艱難地邁開步子,原本幾步的距離彷彿隔了千山萬水。
輕輕地在床邊坐下,連呼吸都放輕,小心翼翼怕吵醒了睡夢中的人,即使知道此時的他不可能醒過來。
伸手,仔細描畫那張熟悉的臉,從黑色的髮絲,到飽滿的額頭,從俊俏的鼻子到緊泯的嘴角,不放過一絲一毫,想要把一切永遠攜刻在自己的腦海中。
蒼雲隱,這一次,換我這樣看你。
曾經多少次醒來便是他含情脈脈的雙眸?曾經多少次轉身便是他入木三分的邪笑?曾經多少次睡醒身上的羽衣還殘留他的體溫?
在你身邊的每一分都讓人安心,哪怕僅僅是一個眼神,想要放下一切就那樣執子之手。
只是,如今一身血債怎堪訴天涯?
拇指仔細磨痧那薄唇,心中悸動,俯身,吻上那溫暖的唇,輾轉來回,留戀不捨。
最後一次,這樣看你。
抬首看了依舊睡的安然的人,商青禮苦笑一句“若是清醒,此時你該是什麼樣的反應?”
收拾了一下心情,將一顆藥丸放進蒼雲隱的嘴裡,扶起盤膝而坐,伸手,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他的體內。
直到蒼雲隱頭上冒起煙霧,才收手停功,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好,仔細掖好了被角。
最後再看一眼,留下一瓶藥便出門離開。
屋子裡又恢復了寂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明月灑下的光暈打在白衣上,竟然顯得有些慘淡。
抬頭,慘笑:蒼雲隱,此生為你而笑因你而哭,足矣。
“青禮還要離開嗎?”
略顯沙啞的聲音令那身子一震,不敢回頭去看,怕一切都是幻覺,身體被擁進一個熟悉的懷抱,淡淡的氣息迎面而來“不要離開”
用盡力氣築起的堡壘瞬間土崩瓦解,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殆盡,僅僅兩天的時間,發生的一切已經讓他快要崩潰,急切想要尋找一個依靠。
切切實實感受到懷中人的存在,蒼雲隱安心地閉眼,感受那一份悸動“都過去了。”
曖昧的氣氛令月亮也羞澀了三分,躲進一旁的烏雲裡。
“蒼雲隱,放手。”商青禮不想承認自己沒有勇氣去掙脫那個讓人安心的懷抱,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寒冷生疏。
“青禮不是說過,抓緊了就不要放手嗎?”蒼雲隱收緊雙臂,即使這樣會讓他痛不欲生“此生,我不會放手。”
“今時早已不同往日。”如果你不是那個人的兒子,如果我不是前朝太子,如果,此生不曾相遇、
“為何不同?不管什麼時候,你永遠是我的青禮,即使滄海桑田變更也無法改變。”掰過商青禮的肩頭,逼他與自己面對面。
“道不同不相為謀。”商青禮將他的手拂下,不願意去看那張受傷的臉:師傅說的沒錯,當斷則斷反受其亂,總有一日你我會戰場相見。
“青禮?”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難道青禮真的要助紂為虐?青禮可曾記得說過會讓天下清平?”
“我會讓天下清平的”曾經的每一句話,商青禮都記得清清楚楚,天下清平,這是從小教給他的,如今,卻要親眼看著三軍鐵騎踏平這盛世清平,還將是自己一手導演。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會和青禮站在一起,就算天下人反對也在所不惜。”蒼雲隱聞言一喜,既然如此,二人亦是同道中人。
“如果我要這個天下和天隆帝的人頭呢?”話一出口,從喉嚨深處湧上一陣腥甜,咬緊了牙關又給嚥了回去。
“為什麼?”蒼雲隱聞言臉色蒼白,踉蹌了一下,退後幾步才穩住身形。
“這是我存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理由。”商青禮寒了臉,若非為了復國,師傅也不會用心良苦栽培我。
“青禮鐵了心了?”蒼雲隱不死心地問。從來不相信商青禮會謀反的事情,直到那一箭射進自己的肩膀那一刻還在相信他有自己的苦衷,如今親耳聽到這些話從他口裡說出,他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
“太子李青,這個理由夠不夠?”商青禮的心再一次抽痛,這個身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如果可以,他也想拋開這個身份寄情山水,抑或江湖浩渺懸壺濟世。
“太子李青?呵呵,”蒼雲隱仰天而笑,笑的牽扯到了傷口,笑的眼角淚水流溢,笑到最後沒有了聲音,只是勉強咧了嘴。李青?青禮?早該想到的,只是